一路上,日湄與桂兒便如此不停的爭吵,漫罵。
何九醉驚奇的發現,原來這個平時看著柔弱溫存的桂兒,隻要日湄攻擊她的話題牽扯到朔寒的話,她就會毫不讓步的回擊,男人總是最容易令一個女人改變自己的一切。
而這兩個女人對罵起來也總是如此得令何九醉哭笑不得,兩個大家閨秀對罵起來,聽的人都會覺得累。
“你就是一個落日峰頂上母猿的棄嬰,你是令學院通糞渠堵塞的凶手!”
“你的臉被你父親的坐騎迦樓羅壓過,你的嘴巴就像火山的噴發口!”
“你的臉被遠古時代傳說中的諾亞方舟壓過!”
一旁的何九醉每次都聽得幾欲瘋掉,有一次,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於是歇斯底裏的大吼了一聲,“誠彼母之非悅!”
於是聽得雲裏霧裏的日湄與桂兒一致回過頭來,問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隻見何九醉一臉痛苦狀的翻譯,“真他媽的不爽!”
如此趕了幾天路,他們總算是穿過了落日山脈,來到了銀桂城。
這座昔日銀桂國的政治文化商業中心城市,早在七年前已經被一把大火毀得幹幹淨淨,時過境遷,早已繁榮不在,如今的銀桂城,城牆破舊,人丁稀少,早已沒了當年的繁華與昌榮。
桂兒與何九醉,日湄走進銀桂城後,再也沒了和日湄鬥嘴的情緒。她重回故地,免不得觸景生情,現如今,她小時侯所記得的銀桂城故景早已在七年前的火樹銀花後蕩然無存。
可記憶卻無法抹滅,她永遠都記得,她小時侯銀桂城中那一排排整齊的銀桂樹,每每風起枝晃時,漫天的銀白的桂花染滿了整個城市的上空。城裏石板鋪成的街道縱橫交錯,沾滿桂花瓣木板房,房簷伸出來,隻見一線天,工農商賈,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冬季下雪的時候,天空是白的,雲是白的,白牆以及被銀桂花蓋住而形成的白瓦,雪也是白的,走在銀桂城中的大道上,似乎世界已經全部變成一切白色。
而這銀白色的一切,在這七年前離火大軍攻破銀桂城後,全部都戛然而止了,一把大火毀去了一切,最終隻留下血的顏色,銀桂城已經被染成一片血紅血紅,再也回不去了。
桂兒念及此處,心下悲傷,眼淚忍不住怔怔的掉了下來。旁邊的日湄見她神色悲痛,忍不住損道,“瞧那沒出息勁,動不動就掉貓尿。”
桂兒瞪了她一眼,突然把手伸到自已臉上沾了點淚水,又抹到日湄臉上,“乖乖的不得了,大小姐,你臉上沾了貓尿拉!”
她出手速度很快,加上日湄也沒加提防,實是完全來不及避開。
日湄又氣又怒,“你這女人好不要臉,早知道你毛手毛腳,你毛我未婚夫也就罷了,現在還毛到本小姐頭上來了,看來我非得好好的收拾你一番不可!”說完便拔出腰中配劍,又欲動手。
何九醉一臉無奈的走出來攔在中間,“我說,兩位姑娘,你們到底有完沒完了,我們這次是有任務在身的,不是來讓你們爭風吃醋的。”
日湄雖然一直瞧不起桂兒,但她畢竟也知道此行事關重大,於是便收回了配劍,桂兒本不是好鬥之人,見她收手,臉上怒氣也消了些。
何九醉拿出之前朔寒給他的花落空幻地地圖副本,照著圖上描繪的入點走去,入點在銀桂城南門外,他們進的是銀桂北門,於是三人便直穿銀桂城而過,朝花落空幻地入點趕去。一路上路人稀少,街道殘舊,房屋破爛,已然不見當年銀桂國都那無比繁盛的半點模樣。
他們照著地圖上的路線穿過了銀桂城,從南門直下又是數十裏路,於是他們已經開始看到地圖入點處標記著的那片樹林,走進樹林後,一片甚為寬廣的湖水出現在他們麵前,照地圖所看,那花落空幻地的入點竟然是在這湖的湖麵上。
何九醉沉思了會,道,“依我看,那花落空幻地的入點可能是在湖底,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這裏休息等候,待他們二組人到齊後再統一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