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石室(1 / 3)

眾人在這間石室之中發現千萬件前朝兵刃,但這些兵刃到底是何人所藏,又是有何用途,眾人一概不知。桑三娘見眾人既然來到此間,便在此稍作休整,當下青蝠等人便散到室中,瞧瞧有沒有別的什麼證物。周青青卻是渴的不得了,向高陰嚷道:“黑老高,你快些給我弄些水來,你想將我們渴死啊!”

高陰嘿嘿一笑,說道:“周姑娘想要喝水,那還不容易?跟我來。”說著轉身向石室一邊走去,周青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說道:“喂!黑老高,難不成這石洞之中,還存有水源不成?那可是幾百年前的東西,能不能喝啊!”說著跟在他身後。高陰回過頭來,說道:“你放心,這裏有一條暗泉,水是活水,自然能喝。”周青青環視室周,眼見這間石室乃是天然形成,在經過人工的開鑿打磨,才形成現下的形狀,這裏已然快到山峰的頂峰之上,距離地麵少說也有幾百丈高,四下又都是堅硬的花岩,若說這石洞之中有暗泉流通,說什麼她也不信,說道:“黑老高,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啊!這裏都是些石頭,哪裏有什麼山泉暗流?”高陰又是嘿嘿一笑,說道:“周姑娘,你喝不喝水?”周青青道:“我都快要渴死了,黑老高,你少說些廢話成不成?”

高陰咧嘴一笑,說道:“我這就給姑娘取水。”說著徑直向一麵石壁走過去,走到近處,伸手在地下一塊石板上一掀,那塊石板應手而開,高陰將石板移向旁邊,說道:“周姑娘,請用。”周青青見他掀動腳下石板,已然猜到這石板之下定有玄機,她走上前去,還沒到近前,便聽得淙淙水流之聲,這聲音甚是輕微,如若不知道這石板之下有暗流淌過,說什麼也不相信這石洞之中竟然有清泉橫流。

周青青向下望去,果然見到地下有一個數尺見方的孔洞,上麵的石板已經給高陰移到一邊,隻見孔洞之下流波潺緩,果真是一條暗流。高陰笑道:“周姑娘,黑老高可沒騙你吧!”周青青見這石板甚是方正,顯示人力所為,知道這又是那再次存放兵刃之人的傑作,心想:“這裏顯然是一個前朝武庫,在這裏存放這麼多兵刃,到底有意圖,卻是不得而知了,但這些人竟然能發現這石室地下的清泉暗流,當真是了不起。”說道:“黑老高,這裏竟然有山泉流過,可這裏已然是山峰的頂部,山壁之間暗藏暗流,而且又這麼高,真是叫人匪夷所思。”高陰說道:“我發現這裏的兵刃暗流之時,甚感驚訝疑惑,隻是無論如何猜想,也想不透這之中的玄機,隻知道這裏的一切所作所為,必然有它的用途,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弄著玄機。”

周青青搖了搖頭,說道:“管他呢!反正這裏又沒有遺留下什麼證物,想它幹什麼?嗯!黑老高,這裏有沒有碗勺,怎麼盛水啊!”高陰笑道:“用這個。”伸手解下自己腰間的一個葫蘆,拔開塞子,仰頭想要將葫蘆之中的酒水喝幹,那隻葫蘆早已空空如也,說道:“沒了!便用這個吧!”周青青撇了撇嘴,說道:“這是你平時用來裝酒的,整日葫蘆不離口,怪髒的,我才不用呢!”高陰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的黑牙,周青青一見之下,瞪大了眼睛,更是感到惡心,說道:“你快收起來吧!省的叫我見了難以忍受。”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瓷瓶,將瓶中的幾粒丹藥倒出來,高陰見了,說道:“是三陰清露丸,這可是好藥。”周青青笑道:“那你來一顆?”高陰嘿嘿笑道:“這是女子服用的藥物,男子用了,對身子大有壞處。”周青青嘻嘻一笑,用手帕將幾粒藥丸包好,放回懷中,便用那個空瓷瓶掬水而飲,喝了幾瓶,又招呼桑三娘帶敏兒過來。

兩人見到這石室之中竟然有清泉,甚是驚訝,便用周青青的瓷瓶掬水而飲。青蝠與飛鳳在石室之中轉了一個圈,除了滿地的兵刃嘉甲盾,別無他物,更沒有絲毫可以說明這些刀槍劍戟,盔甲盾牌的來曆。兩人見眾人都圍在一處,便也走過去,見到山泉暗流,也甚是驚訝。飛鳳從身邊取出一個皮水袋,裝滿了遞給青蝠,青蝠道:“你先喝吧!”轉頭之間,見到袁開元坐在梁顧身邊,閉目不語,便用自己的水袋裝了些清水,走過去遞給他,說道:“袁前輩,喝些水吧!”

袁開元睜開眼來,說道:“多謝公子。”接過來放在梁顧嘴邊,說道:“師弟,喝些水解解渴。”梁顧身周穴道被周青青封了,不能動彈,這時正自沉沉睡去,聽到袁開元的叫聲,睜開眼來,便就這皮袋,一口氣將皮袋中的水喝幹。袁開元甚是不好意思,說道:“公子,不好意思,我師弟口渴得緊,我再去給公子打一袋子。”青蝠接過水袋,說道:“袁大俠,不用客氣,你坐著,我去打水。”又去裝了一皮袋水,遞給袁開元。袁開元謝道:“多謝公子。”又向梁顧道:“師弟,你還喝不喝?”梁顧向他看了一眼,閉上了眼睛。袁開元點點頭,將皮袋遞給青蝠,說道:“公子喝吧!”青蝠道:“我已經喝過了,袁大俠快喝吧!”袁開元聽到他一直稱自己為“大俠”,不禁歎了口氣,說道:“公子,你以後不要再叫我做什麼大俠了,袁開元身陷世外居十餘年,這十餘年中的所做所為,雖不是什麼大惡事,卻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這‘大俠’是不敢再叫了。”

青蝠在江湖上素問袁開元的俠名,知道他素懷俠義之心,這時神情頹廢,意向不堅,全是因為在世外居這十餘年造成的,心想:“這世外居到底是什麼樣子,竟然有本事幽禁這麼許多江湖高手在這裏,並叫他們為己所用,這世外居的主人便是敏兒的姑姑,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敏兒的姑姑乃是一介女流,竟然有本事統領這麼多正邪高手,看來敏兒的姑姑絕非一般的女子。”說道:“袁大俠,你不用這般瞎想,你這十餘年之中雖然消失於江湖,但你的俠義之舉,卻是叫晚輩敬佩。這‘大俠’兩字,你還是稱得上的。”袁開元抬頭凝思,想起自己年輕時,與師弟梁顧聯手叱吒江湖的情景,不禁胸中豪氣登生,但忽然之間這股豪氣又蕩然消逝,他歎了口氣,說道:“昔年之事,隻是過往雲煙,還提他作甚?名譽身外物,何苦這般執著。”

這句話說來,青蝠不禁怔住了,心想:“原來這位袁大俠已經不是從前江湖行俠的袁大俠了,這十餘年的幽禁,已經將他身上的英豪之氣消磨得幹幹淨淨了,看來世上之人,不論你毅力再如何堅強,隻要放在一個境況之中幾十年,在堅定的毅力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殆盡。”

當下眾人散在室中,各自找地方小睡片刻,青蝠與飛鳳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隻見敏兒走了過來,向青蝠低聲道:“清福哥哥,你還好吧!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青蝠見她突然走來,要對自己說什麼?他轉頭向飛鳳瞧去,隻見飛鳳正背對著自己,沉沉睡去。青蝠搖了搖頭,說道:“好,咱們到那邊去吧!”兩人並肩走到石室中存放兵刃的大石之畔,青蝠瞧著這堆積如山的腐朽兵器,甚是感慨,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在這裏藏了這麼多兵器,經過這數百年的時光,這些原本鋒銳的利器,竟然變成一堆爛鐵,這真是時光催人老,便是堅固的鐵器,也不能躲開腐壞的一天。敏兒,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永恒的事物,人的生命終究有消逝的一天,就像這些兵器一樣,到時候自然會垂垂死去。”

敏兒聽著他說話,凝視著眼前的景物,說道:“是啊!清福哥哥,這世上的一切,不論草木人獸,終究有會死的一天,永恒的事物甚是難找,可是我卻找到了。”

青蝠聽了這話,心中一動,說道:“敏兒,你說你找到了永恒事物,那是什麼?”敏兒瞧著他的眼睛,說道:“這便是你,清福哥哥。”青蝠聽到這話,還是不由自主的吃了一驚,說道:“是我?”敏兒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是啊!我的永恒之物,便是你清福哥哥。雖然咱們會老會死去,但我知道有你在身邊,便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咱們還會在一起的。”青蝠怔怔的聽她說著,腦海之中霎時之間,不覺一片空白。

敏兒說這話,伸手將身前的一件長劍拿在手中,隻見劍身以然腐朽,伸手輕輕向下一扣,長劍立時彎折成弓。敏兒歎了口氣,說道:“清福哥哥,你瞧這些長矛刀劍,若非時光消磨,這些原本鋒利異常的刀劍長矛,便是些殺人的器具。倘若有人將這些利器取出來,可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為此命喪黃泉。清福哥哥,看來在凶狠的東西,也禁不住時光歲月的催逼,年深月久,自然會變的腐朽難看,不堪一擊。”

這時青蝠腦海之中,盡是她與飛鳳的音容笑貌,他聽到敏兒說的那句話,怔怔的出神,心中這時便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歡喜還是苦惱。青蝠忍不住轉頭向飛鳳瞧了一眼,隻見她似乎已經沉沉睡去,但他知道飛鳳此時此刻,是不會睡得香甜的。他轉頭向敏兒凝視,隻見她受傷之餘,略顯消瘦的臉龐上,依舊帶著笑意,隻是她細細的眉宇之間,始終透著隱隱悲傷之意,似乎在她心中始終有一件難於解決的事情,令她難以舒展眉梢,真正的歡欣。青蝠瞧著敏兒俏麗的容顏,心想:“敏兒是個好姑娘,隻是她心中似乎始終以藏著一件難以叫她愉悅的事情,這件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便已開始縈繞在她的心中,我是中丁寧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將她的心結打開,但直到這時,我卻還沒有真正的去關懷過她。她說這世上對於她來說,真正永恒的東西,便是跟我在一起,這不也正是飛鳳心中所想的麼?這兩個女孩都是我這一生當中,所遇到的最美麗聰敏善良的姑娘,她們雖然是女孩兒,但她們能率意的表達自己心中所想。她們知道自己心中想要什麼,屬於自己真正的永恒,我堂堂一介男兒,這時候竟然不知所從,這難道不是我的悲哀麼?”

隻見敏兒將手中的鏽劍放回原位,青蝠伸手取出手帕,遞給她擦手。敏兒見這快手帕正是自己送給他的那塊,不知為何敏兒突然甚是難過,眼圈紅紅的,便想流淚。青蝠不知道她心中想到了什麼,隻覺得她神情有異,問道:“敏兒,你怎麼了?怎麼神情這麼難受?是不是內傷又發作了?”敏兒搖搖頭,說道:“不是,我的內傷已經被桑姑姑治好了。清······清福哥哥,你惱我不惱?”青蝠不知道她為何有此一問,說道:“什麼?”敏兒凝視著他,說道:“我不小心做錯了一件事,害得你很是難受,我那時還沒有想清楚,這幾日我不住的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直到現下我才知道,清福哥哥,你是我這一生之中,除了姑姑,你便是我在這世上最緊要的人。清福哥哥,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我······我心裏很是難過。”

這番話聽得青蝠甚是疑惑,從她話中似乎她是在向自己承認她對自己做錯的事,但這件錯事到底是什麼事,他卻不得而知。青蝠見敏兒雙眼含淚,神情鄭重,不像是在說笑,說道:“敏兒,你說這些話,到底是為了什麼?你什麼時候對我做錯了事?這件錯事到底什麼事?敏兒,你不要難過,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敏兒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清福哥哥不會怪敏兒,可是我卻很恨我自己,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清福哥哥,我很難過,我······我不知道在怎樣麵對你。”

青蝠搖搖頭,隻覺眼前這個少女,心中的憂愁叫人難以明白,心想她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怎會有這麼多的憂愁?在她的臉上,每次見到她的笑意,都會讓人覺得這個小姑娘憂愁鬱鬱,難以遣懷。青蝠將手帕塞在她手中,說道:“敏兒妹妹,你不用難過,我不是說了麼,不論你做錯了什麼事,我都不會怪你。你到底心中有什麼憂愁之事,說給我聽聽,說不得我能替你排解憂愁。”敏兒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清福哥哥是不會怪我的,這······這我很歡喜。”將手帕疊好,又放回到他懷中,說道:“清福哥哥,這塊手帕是我第一次見你時送給你的禮物,你要好好的保管。”又從懷中取出另一條絲帕,絲帕一取出,便即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飄散開來。青蝠聞到這股玫瑰香氣,精神不覺一陣,隻覺心胸間甚是舒爽快意。敏兒將這塊絲帕疊好,也放入他的懷中,說道:“清福哥哥,我身邊沒有別的什麼東西能送給你,隻有這兩塊我平時隨身的手帕,我都將它們送給你,你答允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青蝠見到她眼光之中,淚水隱隱,滿是期盼的神情,叫人瞧著甚是難受,說道:“敏兒,你放心,這兩塊手帕我會好好保管的,我身邊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件小玩意兒便送給你吧!”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青青碧綠的蝙蝠,敏兒見這枚蝙蝠乃是用一塊上好的美玉雕刻而成,晶瑩青翠,模樣甚是逼真,接過來拿在手中,甚是喜愛,說道:“這塊玉蝙蝠真是好看,清福哥哥,你送給我的東西,我很是喜歡。”青蝠見她拿著玉蝙蝠,神情歡喜,心中不禁暗道:“你若是能整日這麼歡歡喜喜,那才好呢!”

兩人又說些別的事情,青蝠問她那一日一夜跑到哪裏去了,又是怎麼受的傷,敏兒隻說自己那時在萬年冰洞之中,她忽然見到一件怪事,她心中好奇,便不由自主的跟著走了過去,卻不想竟與他分別。她本想將捉到哪東西,誰承想那小東西極是狡猾,行動又極是迅捷,她追出冰洞不遠,便沒了蹤影。敏兒從沒有見過那東西,真覺得那小東西長相可愛,世間少有,她本欲尋覓那小東西,將之捉回,豈知那小東西轉眼之間便不知道跑到哪了去了,她四下搜尋,越跑越遠,竟然遠離冰洞,等到她發覺時,已然難以找到來時路。最後敏兒道:“便在這時,我便碰上世外居四大護法攜手叛逆的事情,被那些人發現蹤跡,要想將我擒住去要挾姑姑,我自然不能叫他們得逞,便拚命逃跑,這其中便得到哪位袁開元大俠的暗助,這才安然無恙,誰知道有在途中碰上了那兩個可惡之人,還被他們出手打傷了,幸好有飛鳳姊姊及時出現,救了我一命,否則這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青蝠甚是擔心她的傷勢,適才多有不便,不能探問,這時二人獨處,問道:“你的傷勢怎樣了?有沒有好一些。”敏兒微微一笑,說道:“我原本中了毒,那會兒不是又高大叔給我解了毒麼?隻是中了蓬萊派那兩個家夥的掌傷,卻須得慢慢調養。嗯!青蝠哥哥,你怎麼也······也中了毒?我聽高大叔你不能再使用武功,這樣會加速毒質的侵入運行,你······你先下覺得怎樣了?”青蝠自接過她所贈的第二塊絲帕,絲帕放在懷中,鼻中聞著絲帕上的談談清香,隻覺胸間的悶氣鬱悶,消解了不少,他長長吸了兩口氣,隻覺胸間一陣舒爽,說道:“感覺好多了,敏兒妹妹,你給我的這塊絲帕當真是寶物,我隻一聞到這絲帕上的香氣,便會覺得胸間悶氣消散開去,聞著甚是舒服。”敏兒點點頭,說道:“沒想到我這手帕上的香味兒,還能解毒,你既然聞著這般舒服,哪便常常聞上一聞,免得在······”說到這裏,忽然之間她臉上一紅,抿嘴一笑,將頭轉過了一旁。

青蝠不知她有何用意,說道:“敏兒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轉過身去,你不理我了麼?”

敏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怎麼會不來理你呢!咦!青蝠哥哥,你瞧這是什麼?”說著話她向前右前方走上幾步,伸手從一麵石壁上的夾縫中掏出一件物什。青蝠不知道她發現了什麼,走到他身邊,隻見她正從一條裂縫之中取出一件滿是塵土的東西。青蝠見這件東西長約有兩尺,卻隻有五六寸寬闊,說道:“這是什麼······是個長盒子。”敏兒將長盒交給青蝠,青蝠伸手接住,隻覺這長盒入手極是沉重,顯然是鋼鐵所鑄,青蝠輕輕晃了一晃,盒中似有東西在來回翻滾,他道:“這鐵盒裏麵不知道放了些什麼東西,敏兒妹妹,這件鐵盒顯示有人故意存放在此,卻不知這鐵盒跟這些兵器有什麼幹係。”敏兒想了一想,說道:“管他是什麼東西呢,反正這盒子放在這裏已經有好幾百年了,就算是又人存放在此,那也是幾百年前的古人所為,這都過了幾百年了,說什麼也等不到這盒子的主人來取走了。青蝠哥哥,咱們打開來瞧瞧,說不得這盒中還藏著什麼珍珠寶貝什麼的,那咱們可是發大財了!”說著嘻嘻一笑。

青蝠笑道:“我猜這盒子中放著許多金珠子,若不然晃動起來,也不會有東西在裏麵來回翻動。”敏兒被他這麼一逗,格格嬌笑,笑道:“若是裏麵放著金珠子銀錠子,你可得分給我一塊,我還沒見過金珠子長什麼樣子呢!嘻嘻!”青蝠微微一笑,見她終於喜笑於形,心中甚是高興,見身畔有一塊岩石,便將鐵盒放在岩石之上,伸手將盒上的灰塵拂去,隻見這是一個做工極是精細的鐵盒,雖然經過了幾百年的時光,但這鐵盒仍舊保存的甚是完整,上麵的漆飾依舊甚是光鮮。敏兒見著鐵盒上的紋飾刷漆極是精美,忍不住讚道:“這個盒子製作的如此精美,可想而知這鐵盒的主人一定是一個極有身份的人。”青蝠笑道:“我猜,這鐵盒的主人是一個女子,而且她還是一個身份高貴的豪門小姐。”敏兒聽了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道:“你就愛胡猜胡想,這鐵盒這麼沉重,要是一位千金小姐,她能拿得動麼?”

青蝠哈哈一笑,說道:“你說的也是,你退後一些。”敏兒知道他擔心這鐵盒之中藏有什麼暗器,便即向後退出數步,青蝠站在她身畔,將她半個身子遮住了,伸手從身畔的兵器堆中抽出一支長矛,將鐵盒的銅鎖敲掉,豈知哪長矛時間久了,矛身已經腐朽,他用力之下,雖然敲掉了銅鎖,矛身也斷為兩截了。敏兒又拿了一隻長矛,青蝠接過,伸矛將鐵盒挑開,鐵盒一開,青蝠便即橫矛於胸,以防盒中有暗器射出,鐵盒一開,並不見有什麼異動,兩人這才放下心來,走到盒前,隻見鐵盒之中倒真的放著兩塊金燦燦的東西,青蝠一見之下,便知道這是黃金。

敏兒說道:“這真的是金子吧!但這兩塊金子怎麼會做成這種形狀?真是奇怪了。”

這鐵盒之中並排放著兩塊金子,隻是一塊形作長方形的牌子,另一塊卻是做成了一隻黃金箭,歲月流逝,這兩塊金子存放在這鐵盒之中,形貌情狀,仍舊嶄新如昨。青蝠伸手將那隻黃金箭拿出來,隻見這隻黃金箭製作精美,箭身上刻著鳳翔九天的圖案,敏兒將那隻黃金牌拿出來,隻覺入手頗為沉重,說道:“啊喲!這金牌可真沉重啊!隻怕有幾斤重吧。”青蝠見那金牌是反著放在鐵盒之中,金牌的背麵紋刻著也鳳翔高九天的圖案,青蝠見著圖案鐫刻精細,寓意自然不用說了,瞧著敏兒手中的金牌,怔怔的出神。

敏兒將金牌翻轉過來,隻見金牌正麵刻著幾個字,青蝠閑暇之時對各種書法亦有習練,見這金牌上刻著的自字跡,中正溫餡,顯然是出自女子手筆,這幾個字雖然娟秀溫婉,但字裏之間卻透著一股威嚴之氣。自古至今,想要了解一個人性情嗜好,單從這個人所書寫的字跡,便能看出來,這一項本事那乃是中國自古至今,算命風水之士所擅長的,流傳至今,用處也多有應驗,這一點顯然不是無稽之談。

縱觀金牌,劍金牌鐫刻的極是精細,字跡兩邊又都是鳳翔九天的刻畫,從這字跡圖畫之間,便可瞧出來,擁有這塊金牌的女主人,在幾百年前一定是一位高權重的人物。青蝠心下暗想:“這金牌上麵所刻的字跡乃是‘天賜九尊太平公主金牌’十個字,太平公主,那不是前朝大唐之時的一個公主麼?”敏兒瞧著金牌上的字跡,卻不知道其中的含義,見青蝠瞧著金牌出神,伸手輕輕推了他一把,說道:“青蝠哥哥,你在想什麼?”

青蝠被她一推,搖了搖頭,深思回轉,將手中的金牌反轉來去,說道:“敏兒妹妹,我可能知道這石室為什麼存放這麼多兵器的秘密了。你瞧。”將金牌上的字跡叫敏兒瞧看。敏兒搖搖頭,說道:“這金牌上一共是十個字,我卻不知道指的是什麼意思。”青蝠點點頭,說道:“這金牌上所說的這個人,果真是一名女子,隻是這個女子大有身份來曆,她是幾百年前的唐國中的一位公主,甚是精明能幹。說到這個天平公主,就不能不提起她的母親,敏兒妹妹,你可曾聽說過唐國之時,有一個女皇帝,叫做武則天的。”敏兒自小在世外居長大,身邊雖然有許多書籍,但她從來不愛看書,對中華前朝之事,知之甚少,但這武則天的名號,她卻是聽說過,聽青蝠說起武則天這個名字,立時來了興致,說道:“啊!武則天麼?這個名字我聽見過,很小的時候,我就聽我姑姑說起過,我還以為這個女人是我姑姑的一位朋友呢!沒想到她竟然是幾百年前的一位女皇帝。嗯!這個女人可當真是了不起,曆來朝廷都是你們男子做皇帝,這個武則天一女兒身軀,當上了皇帝,可真是了不起。”

青蝠微微一笑,說道:“自古有大本事大智慧的女子所在多有,有些男子隻怕還比不上她們,這個武則天不但是中華第一個女皇帝,她也是一位頗為有建樹,政績斐然的女皇帝,她在位之時,當真是做了不少於國於民大有裨益的好事,那時候天下的男人都反對她,都想將她從皇帝位上趕下來,以至於這個女皇帝當政期間,雖然做了不少好事,但也同時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威,便大開殺戒,殺了不少人。這個金牌上刻著的太平公主,便是她的女兒,這個天平公主也不是一位柔弱女子,她對自己的母親極是崇敬,立誌想要坐上母親的皇位,當上第二個女皇。敏兒妹妹,你瞧這裏堆放著這麼多兵器,衣甲盾牌,應有盡有,我想這裏在幾百年前所堆放的兵器衣甲還不止這些,應該是堆滿了整間石室。適才我這室中四下瞧看之時,便見到有許多地方都有刀劍劃過的痕跡,這應該是當年往石室之中搬取兵器之時所留下的。”

敏兒對史事知之甚少,聽青蝠隻從一塊金牌上的幾個字,便能知道這麼多幾百年前的事情,聽著甚是神往,聽到這裏,不禁問道:“青蝠哥哥,那麼哪位太平公主後來有沒有得償所願,當上女皇帝?”青蝠道:“自然沒有,太平公主準備充分,才智也是不讓男兒,隻是那時候天下的老百姓,還有許多當朝的達官貴人,各鎮藩屬,都向著唐國原先的皇帝的後人,因此在武則天之後,太平公主也就沒能當上皇帝,這一點史書記載,她的母親武則天也是反對的。”敏兒點點頭,她從未聽說過這些前朝往事,聽青蝠滔滔講來,便如是聽見一件有趣的故事一般,聽到太平公主最後沒有坐上皇位,忍不住問道:“青蝠哥哥,這位太平公主沒能得償所願,做成皇帝,那麼她就沒有什麼舉動搏上一搏麼?她後來怎樣了?是生是死,還是不知道去了哪裏?”

青蝠微笑道:“這個我可不知道了,太平公主雖然是一介女流,打但她的野心可不屬於她的母親,至於後來她沒能夠當上皇帝,這其中的原委我也沒見到書上說過。”青蝠指著石室中的兵器甲胄,說道:“從這兩塊金劍金牌上的文字記載,可以說明這石室這麼多的兵器,便是出自哪位太平公主之手,據我猜想,太平公主一定想要謀逆篡位,起兵造反,誰知道事與願違,最終還是功敗垂成。”敏兒瞧著青蝠手中的金箭金牌,說道:“沒想到這位太平公主,心胸竟然這麼遠大,青蝠哥哥,你說她已經尊貴的是一名公主,幹麼還想要當皇帝?難道當上了皇帝,真的就很歡喜麼?”青蝠搖了搖了頭,說道:“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普天下的臣民,都是他一個人的,隻要你當上了皇帝,想要什麼便有什麼,想要誰生,誰就飛黃騰達,想要誰死,那麼這個人便別想多活一刻,你說厲害不厲害?”

敏兒吐了舌頭,說道:“據你這麼說,皇帝比閻羅王還要厲害了?這是上邊沒有什麼能壓得住皇帝了。”

青蝠搖搖頭,笑道:“這個到不一定,有些皇帝生性很是懦弱,大權被一些大臣操控,他說的話誰也不聽,還有皇帝可沒有閻羅王厲害,皇帝在至高無上,權力再大,也終究要死的,到時候還不是到閻王爺那裏聽候發落?”他這句話原本是要當笑話說給敏兒聽的,誰知敏兒聽了這話,隻微微一笑,說道:“青蝠哥哥,皇帝那麼大的權力,別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但皇帝也是要懼怕閻王爺的,閻王爺又要害怕玉王大帝,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至高無上的人,隻有之高無上的心胸。青蝠哥哥,就算是做了皇帝,到頭來還是逃不過一死,還保準自己的皇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看來皇帝也未必真正的開心過,還是做平民老百姓好,沒有那麼多的煩惱憂愁。”

青蝠聽了這幾句話,偷眼向她瞧去。隻見她略有血色的臉龐上,隱隱罩著一層隱憂,細細的眉毛之間,還是微微蹙在一起,心想:“敏兒小小年紀,竟然便有這麼多的憂愁感慨,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有什麼難解之事?每次見到她時,便是她歡喜微笑之時,眉間的憂愁也是難以排解。敏兒心中真正開心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幾次。”

兩人這時都忽然默不作聲,隻是各自凝視著對方,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過得一會,敏兒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我有些倦了,想要睡一會兒。青蝠哥哥,你也睡一會兒吧!”這幾日青蝠在世外居之中,接連奔波,白晝黑夜都攪混了,這時聽她這麼一說,不覺倦意襲來,伸了個懶腰,說道:“是啊!你一說我還真的感到甚是困倦。這兩件金箭金牌,你拿著吧!”敏兒搖搖頭,說道:“不,還是放在你身邊,等咱們出去了,見到我姑姑,你在將太平公主的穀事,細細的講給我聽。”說著便走到桑三娘身畔,倚壁而臥。

青蝠瞧著手中的兩件前朝古器,心中思潮起伏,心緒翻騰,哪裏有什麼睡意?他將兩塊金箭金牌放入懷中,便靠在兵器堆上,閉目養神。青蝠想著紛亂的心事,不知不覺中,竟自沉沉睡去。這幾日奔波不停,這一睡去,竟然睡得甚是深沉。也不知睡了多久,青蝠正自睡得正沉,隻覺有人輕輕推自己肩膀,隻聽耳畔有人輕聲叫道:“青蝠哥哥,青蝠哥哥,醒一醒,咱們該走啦!”青蝠一驚而醒,坐起身來,隻見飛鳳正凝望著自己,臉上似笑非笑,甚是古怪,說道:“怎麼,要走了麼?”隻見桑三娘等人都已準備停當,正自向石門走去。青蝠長長出了口氣,隻覺心間舒暢無比,那時運氣行功時的悶塞鬱悶之狀,竟然不治痊愈,不覺心下甚是高興,一躍而起,伸了伸手腳,說道:“我睡了多久?是什麼時辰了?”

飛鳳奇奇怪怪的一笑,歪著頭問道:“你真是隻大懶蝙蝠,你已經睡了三個時辰了,這時已經是申時啦!走吧,他們已經出去了。”青蝠見她笑得很是古怪,想要開口詢問,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她,隻是向她一瞧,飛鳳哼的一聲,笑道:“看我幹麼?我頭上又沒生山羊角。”說著跟在眾人身後,走出石室。青蝠不知道她攪什麼鬼,隻是覺得她神情古怪,心想:“這丫頭素來古裏精怪的,不知道我睡著之時,她又做什麼壞事。”搖了搖頭,試著運了運氣,隻覺丹田之中,一股熱流徑自直衝而上,遊遍全身,體內所中的毒質竟然忽然無藥痊愈了,心下又想:“敏兒手帕上的花香真是靈驗,竟然能夠將我身上的毒質祛除。”心中想著此事當真是難以索解,眼見眾人已經有一走出石室,飛風走到門口,回過身來向自己招手,叫道:“青蝠哥哥,快來。”青蝠猛力搖了搖頭,將腦中的許多亂緒暫且甩開,提起精神,說道:“飛鳳妹子,等我一等。”

眾人順著山縫繼續向前而行,高陰與周青青出來時,將室中壁上的銅盤取了兩個下來,當作照明之物。一路走去,借著火光瞧去,隻見這裂縫向前漸漸向上,青蝠瞧這山縫石壁,隻見有些地方會有人工開鑿的痕跡,但大多數都是濕滑往外滲水的天然景象。一路走來,沿途又發現有數個山室,隻是每間石室都有石門封堵,眾人經過時,也不能瞧見裏麵的情景。青蝠伸手摸了摸懷中的金箭金牌,心想:“沒想到這世外居竟然是一處幾百年前古國的遺跡,隻是這裏所藏的東西,都是那太平公主私有的,想來他要想謀朝篡位,將自己的母親趕下皇位,這才處心積慮的在這人跡罕至,絕密的山峰之間修造了這處奇異的洞窟,將這裏的每間石窟都塞滿了兵器甲胄。用來發動政變隻時已用,唉!權欲這種東西當真不是什麼善類,自古多少帝王都逃脫不了權欲爭鬥所帶來的無限傷痛。”

也不隻又向前走了多久,隻覺山縫向前轉了個彎道,折而向左,這一次山縫不再轉彎,一條筆直的甬道,直伸向前方,遠遠的隻見前麵有一個光點在那裏閃爍。高陰回過身來,說道:“到出口了,大家小心。”

眾人在這不見天日的山縫之中,呆了許久,也不知時光衝衝流逝,這時聽見出口便在眼前,均是精神一振,各自加快腳步,跟著高陰向出口走去。前麵的光點越來越大,眾人隱隱聽得有流水聲音,與向前走,流水的聲響越是響亮,眾人心下均想,原來前麵的出口處是一條河流。

又行的一盞茶時分,前麵出口已然曆曆在目,眾人均是喜形於色,快步走到出口處,隻見出口處是一個幾丈寬綽的平台,眾人都站在平台上向外瞧去,不禁都是一臉的驚訝。隻見山口外流水淙淙,順著山壁向下數丈處,便是一條清澈的山溪流過。眾人見這山縫至此已然到頭,眼前唯一的出路便是腳下的溪流。周青青瞧著山溪,格格一笑,笑道:“黑老高,你是怎麼攪得,竟然將咱們帶到這裏。”

高陰咧嘴一笑,說道:“這山縫夾道至此即終,沒有別的出路。”桑三娘道:“黑老高,你該不會是叫咱們走水路吧!這裏又沒有船隻,怎麼走?”高陰說道:“桑姑娘不用著急,船倒是有,隻是這船隻有一條,咱們這麼多人,那是坐不上去的。”周青青聽說有船,問道:“船在哪裏?你快將船拿出來。”這時袁開元忽道:“高兄,船小不打緊,你們都坐在船上,我便攀在船尾,浮水而行。”高陰向他瞧了一眼,說道:“咱們先將船撈出來。”說著將手中的的銅盤放在地下,向前輕輕一躍,便即向山壁下直墜下去,眾人沒料到他就會跳崖,均是吃了一驚,一起探頭向下望去,隻見流水淙淙,高陰高大的身軀已然在山溪上方數尺處,正攀在岩壁上向上呼叫:“你們還瞧什麼?老袁還不下來幫把手。”

山溪距這山口約有三四丈高,這時眾人向下望去,隻見高陰停身處右手邊的山壁,向裏麵凹了進去,顯然那裏是一個山洞。青蝠見了,已然知道船隻便藏在那臨水山洞之中,說道:“我下去。”便要攀壁向下。周青青等均是出言攔阻,周青青道:“你體內的毒質還沒盡除,你不能下去。”這時袁開元已然將梁顧放在地下,說道:“清福公子,你身體不適,我下去。”說著也是向下一月,等身子直墜到高陰身畔,瞧準一塊突岩,伸手一抓,身體便立時停在溪水上方,周青青等見了,均知道這一手功夫,如果沒有極高深的內功修為,是做不來的,袁開元名滿江湖十餘載,又在世外居苦修多年,本身的內力修為已然達到一流之境。

高陰沒想到袁開元的功夫竟然這麼高深,不禁伸出大拇指,讚道:“好功夫。”袁開元微微一笑,說道:“在下這點功夫,跟高兄相比,還差了一截。”高陰嘿嘿一笑,說道:“你瞧見腳下的山洞沒有,舟船便藏在這山洞之中,咱們合力將舟船拉出來。”袁開元下來是已經見到高陰身畔的山洞了,知道裏麵必定藏著舟船之類的東西,聽他這麼一說,心想:“這洞中藏著船隻,以我二人功夫,知需一人伸手便能將之拉出,何須二人用力?”當即雙足勾在一條裂開的縫隙之中,身子便向掛了下去,他凝目向洞中一瞧,果見距洞口一尺處,一隻黑木小船靜靜的藏在裏麵,袁開元心下一喜,當即伸手將小船拉了出來。

袁開元一拉之下,本想小船便可應手而出,豈知他一拉之下,小船竟然紋絲不動,袁開元吃了一驚,隻覺觸輸手處甚是堅硬,冷冰冰的非鐵非木。袁開元心下暗道:“這隻船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竟然這麼沉重,倘若船身是以硬木而就,隻怕就難以存放幾百年而不朽壞了。”袁開元向高陰瞧了一眼,高陰咧著嘴一笑,說道:“怎麼樣,拉不動吧!我剛見到這小船之時,也跟你一樣,沒有將它拉出來。”袁開元搖搖頭,說道:“這船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竟然這般沉重?”他暗運內力,用手指在船身上一捏,以他的功力修為,這一捏足可將一個大活人捏的骨斷筋碎,誰知這船身堅硬異常,袁開元千斤一捏,竟然毫無痕跡。

高陰笑道:“袁兄不必在意,這船若是是尋常鐵木造就,在這裏藏匿幾百年,早已化成粉末了,據我看,這隻船非鐵非木,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的。”袁開元點點頭,說道:“沒想到幾百年前,竟然便又有這般的神物。”高陰說道:“著船身堅硬異常,任你手中拿著再鋒利的兵器,也休想傷它分毫。袁兄,你瞧,這船身高大,船底並非是在溪流之上,而是放在堅岩之上。”袁開元沒有細瞧洞內的境況,這是聽他這麼一說,低頭向洞內細細窺探,隻見這船通身作黑色,船頭高高向上翹起,甚是尖利,船身建造得甚是高大雄健,他向船隻底部一瞧,果見這船是停放在洞內的岩石之上,別說這船是以木材造成,這麼大的船身,放在這般狹小的岩洞之內,便是你武功再強,內力修為再深厚,也休想憑一己之力將這堅船拉動。

袁開元又暗運勁力,拉了一拉,見那黑船絲毫不為所動,歎了口氣,說道:“高兄,這黑船沉重異常,須得咱們聯手,才能將它拉出來。”眼見船身便在溪流上方不到半尺之遙,可憑自己一人之力,那是萬難將之拉動下水。

高陰嘿嘿一笑,說道:“袁兄,這船身堅硬異常,便是咱們二人隻怕也休想將它拉了出來。”袁開元對他的話頗為相信,但終究對這堅船不以為然,說道:“眼下便隻咱們二人,再無幫手,咱們須得拚盡全力,無論如何非得將這船拉出來不行。”高陰點點頭,說道:“那咱們就試一試。”兩人各自向下滑落尺許,在岩洞兩邊站定身影,伸手入洞,抓在堅船船頭,高陰說道:“好了麼?”袁開元微笑道:“開始吧!”兩人大喝一聲,將真氣全灌在雙臂之上,運勁向外拉扯。兩人將全身的勁力都灌注在雙臂之上,腳下所承受的勁力也甚是強大,兩人運勁後拉之下,足底所踩踏的岩壁,在他二人沉重的力道重壓之下,劈啪崩裂,碎石順著岩壁,滾落身下的溪流之中。

青蝠等人在上麵探頭向下觀望,起初隻見二人說話商量,這時見到二人同時運勁拉扯船隻,隻見二人額頭青筋暴起,足底岩石不住的被二人踏碎,向下滾落。青蝠見了,便要下去幫忙,卻被桑三娘攔住了。隻聽的高袁二人大聲吆喝,隻聽硬物摩擦岩壁所發出的吱吱聲,響徹峽穀,這聲音鑽入眾人耳中,甚是難聽。敏兒跟飛鳳都受不了這聲音,都捂住耳朵向下張望。隻聽得咯滋聲不斷響起,隻見高袁二人緩緩的將一隻黑船從身前的山洞之中拉了出來,猛聽得二人大喝一聲,齊聲喝道:“下去。”隻見一艘高大堅牢的黑船被二人拉了出來,撲通一聲,落進下麵的溪流之中,水花濺起,將眾人的雙眼都迷住了。

水霧飛濺,水聲嘩嘩,青蝠等人沒想到這黑船竟然這般沉重,一入水中,便激起這麼高的水霧,均是紛紛後退,躲避溪水。過得一會,等水霧散去,眾人都到崖邊瞧看高袁二人,水霧彌漫之間,隻見高袁二人正自站在一隻黑船上相視而笑,二人身上的衣衫,都被溪水淋濕了。

十八蛇陣

敏兒見這小船,通身烏黑,船尾跟船頭頭高高翹起,便似一個拉長的月芽兒一般,形狀甚似古怪。隻見袁開元站船頭上,正在向眾人招手,叫道:“清福公子,這隻小船甚是堅固寬闊,你們快下來吧!”說著提氣一躍,躍回高壇之上,將梁顧抱起,向桑三娘道:“桑姑娘,你們先上船。”桑三娘等見這山溪之下竟然藏著這麼一隻烏黑油光的黑船,均是又驚又喜,桑三娘向袁開元瞧了一眼,說道:“你很好,這次多謝你了。”向周青青道:“給他解開穴道吧!”周青青道:“是。”出指如風,勁力到處,已將梁顧被封的穴道悉數解開,梁顧穴道一得自由,便即躍下地來,豈知他穴道被封已久,血脈不轉,雙足還是麻木,腳一沾地,膝間一軟,便即跪倒,袁開元忙伸手相扶,說道:“師弟,你穴道剛解,還的活動一會兒。”

梁顧向師兄瞧了一眼,臉上的神情不知是感激,還是悔恨,他向桑三娘道:“多謝桑護法,多謝周姑娘。”

桑三娘冷哼一聲,說道:“你大逆不道,叛上作亂,原本應該將你碎屍萬段,你的師兄真心悔過,替你做了不少事情,你要謝便謝你師兄吧!”伸手臂攬住敏兒的腰,說道:“咱們下去。”瞧準船隻的所在,輕輕躍上小船。周青青向梁顧說道:“桑姊姊能這樣做,全都是瞧在你師兄的臉上,你要怎麼做,便隨你了。”轉頭向青蝠笑道:“小弟,要不要姊姊抱你下去?”青蝠沒想到在這檔口,周青青竟然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調笑的話來,不禁“嘿”的一聲,笑了出來,搖著頭說道:“我這麼重,你那一副軟若無骨的小身膀子,怎能撐得住我這千斤之軀!還不將你壓扁了麼?”說著很狂傲的笑了兩笑。

周青青見到他這一副無賴之相,心下也不著惱,格格一笑,笑道:“瞧你那身膀兒,也有千斤之重?你又不是肥的像豬一樣,將你提在手裏,這還不是伸手便來的事!”青蝠正欲說話比對她,隻聽飛鳳笑道:“周姊姊,你別跟他鬥口了,這人耍起賴來,誰都比不過他,請你先下去吧!”周青青抿嘴一笑,說道:“還是鳳妹妹實在些,好啦!我下去了。”嬌笑聲中,躍落船頭。飛鳳笑道:“青蝠哥哥,你這愛跟女孩兒說笑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啊!”青蝠撇了撇嘴,說道:“誰知道呢!咱們下去。”拉著飛鳳得手,一躍而落。

袁開元見這黑船船身雖然瘦小,但卻建造的甚是堅固,雖然在此藏匿已經幾百年了,但仍是十分的牢固,見眾人都已躍上船去,船上所留的空隙還是很寬綽,他想自己有言在先,倘若這船擠不下這麼多人,自己便攀住船身,遊水而行,再者他師兄弟二人在桑三娘眼中,還是敵人,自己不能言而無信。袁開元向梁顧道:“師弟,你先下船去。”梁顧知道他要餞行先言,搖搖頭,說道:“師兄,師弟隨著你。”袁開元知道師弟的脾性,隻要他決定做的事,任誰也不能說他回頭,聽他這麼一說,那是要跟自己遊水前行,說道:“師弟,你身上有傷,不宜多有勞累,你快上船。”梁顧隻是不肯,說道:“師兄,你知道我的脾氣,你不上船我也不上。”

青蝠在船頭見到兩人遲遲不上船,高聲叫道:“袁大俠,你們快下來吧!這裏水流甚急,這船在這裏停不了多久。”高陰也高聲說道:“袁兄,你們下來吧!這隻船甚是寬綽,你們都上來,也是綽綽有餘。”袁開元聽他這麼一說,適才跟他同舟共濟,合力將船拉出,兩人已有英雄惜英雄之意。高陰見他不肯下船,知道他是要履行前言,便出聲招呼。袁開元點點頭,說道:“多謝高兄。”扶著梁顧,兩人一躍下船。高陰站在船頭,拿著船倉中的一對黑槳,低在岩石之上,等他二人一下船,便即大聲喝道:“開船啦!”雙手一送,黑船便順著溪流迅速向前遊去。

眾人端坐船中,環視四周風景,隻見這條溪流在群山之間淙淙流淌,四周的山壁斷崖之上,青鬆翠竹,遍布全峰。這時已然是深秋時節,秋風瑟瑟,搖曳山巔,眾人坐在船中,均是頗感寒冷。高陰皮粗肉厚,凝立船頭,渾然不知寒風冷冷。桑三娘將敏兒攔在懷中,敏兒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之上,雙眼卻四下遊顧,觀賞四周的風景。

溪流順著群山,時而蜿蜒多折,時而平靜緩緩,溪流有時甚是開闊,有時卻被山壁夾持,僅能供船身通過。眾人見這溪流如此變化多端,而這黑船不論到了那裏,均是能順利通過,眾人欣賞四周風景之餘,無不感歎建造這黑船之人,眼力功法,無不精湛,竟然將這河道曲算的了如指掌。這時已然是申牌末時,紅日西斜,彩雲亂巔,山間飛鳥,啁啾啼鳴。也不知向前劃出有多少路程,眼見溪流之畔群花凋殘,暗香隨流,隻見小船又向前劃出數丈,河道突然轉了個彎,小船順這溪流折了過去,隻見頭頂山壁上,淩空橫架著一塊巨石,巨石之上,綠苔鮮明。眾人見這塊巨石橫卡在兩邊山壁之間,自然是從山巔滾落下來的,正好被卡在這裏,眾人見這巨石懸在頭頂,雖知不會掉下來,但小船通過其下之時,仍是不免心下揣揣。

小船向前劃得一劃,隻見河道忽然變得寬闊起來,流水也甚是緩慢,高陰伸槳入水,劃水前行。河道越向前,越是寬闊,兩邊已然是矮峰高岸,順水漂流,已然出了群山環抱之中。

眾人見終於出了群山之外,心下均是一陣歡喜。桑三娘眼見眾人已然到了安全地帶,心中不禁甚是記掛陳問道等人,自己護著敏兒乘亂逃出了陰陽界,陳問道等十餘人卻還在跟那些世外居中的眾多叛逆交手,那些人中高手遍布,可說人人都是高手。陳問道等人雖然個個武功卓絕,但要同時跟那麼多武學高手交手,凶險之勢,不用說也已明明白白。周青青坐在她身邊,她二人感情甚好,便如同是親姊妹一般,陳問道跟桑三娘之間的事,周青青自然知道的甚是詳盡,她知道桑三娘跟陳問道是兩情相悅,彼此歡喜,這時眾人已然脫離險境,但陳問道等人還是身陷絕境,生死未卜。她知道陳問道等人被楊雲皇等幾百高手圍困,可說是十死無生,若想從眾高手圍困之中,全身而退,哪是比登天還難。她知道桑三娘心中必定甚是記掛陳問道,這時敏兒已然安全無虞,隻怕她便要回轉陰陽界。

黑船緩緩向前而行,河道逐漸變得寬闊,桑三娘瞧著兩岸的山景,向周青青道:“六妹,不知道問個現下怎樣了?楊雲皇這奸賊手底下那麼多高手,問哥他們隻有區區十幾個人,咱們出來時,那個光頭和尚似乎武功甚是高強,不知道是不是少林派的和尚。”周青青聽她終於說到這上麵來,雖然已然猜到她的心意,但心下卻是不願她回轉險境,說道:“姊姊,問哥他們雖然人少,但他們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楊雲皇他們人數在多,也不能一湧而上。姊姊,你放心好了。問哥聰敏機警,一定會想法子脫身的。”敏兒在旁聽了,也甚是擔心陳問道等人的安慰,但聽周青青這麼一說,略一思索,便知道周青青的用意,在旁說道:“是啊!桑姑姑,陳大叔他們都是武學上的高手,縱便是敵人再多,他們也會想法子脫身出來的,你放心好了。”

桑三娘一向行事果敢痛快,但她一麵對感情之事,終究是女兒情懷,更何況身陷險境的是她心中喜歡之人,倘若不是為了敏兒快些脫險,隻怕她說什麼也不會離開陳問道身邊半步。桑三娘伸手輕拍敏兒手背,微微一笑,說道:“我沒事。敏兒,你的傷勢怎樣了?還痛不痛?你先深呼吸一下瞧瞧。”周青青不等敏兒說話,便搶先說道:“姊姊,敏兒得傷雖然好了許多,但她終究受傷不輕,打傷敏兒的又是一個內功深厚之徒,隻怕敏兒得找個僻靜所在,好好將養一段時間。”周青青說這話,拿眼隻向敏兒眨了一眨,敏兒不用瞧看,隻聽她所說的話,便已知道周青青的意思,伸手攬住桑三娘的肩膀,說道:“桑姑姑,我受了那惡人一掌,雖然你以內力幫我療傷,但我這時還是覺得胸口怪悶的,隱隱生痛。桑姑姑,你可不能離開我身邊,若不然我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周青青在一旁也勸道:“是啊!姊姊,主人不是叫咱們將敏兒帶回忘情峰麼,問哥若不是擔心敏兒的安危,他也不會叫咱們先行保護敏兒逃出陰陽界。問哥的良苦用心,你可要明白。”

桑三娘輕輕舒了口氣,低聲道:“問哥的用心,我怎會不知?隻是······隻是我放心不下。”敏兒道:“桑姑姑,咱們快些找到我姑姑,叫我姑姑帶人去陰陽界,將那些惡人統統收拾了。”周青青道:“姊姊,眼下最重要的是敏兒的安危,咱們快些將敏兒送到忘情峰,然後再想法子去接應問哥他們出來。嗯!還有就是叫我心存疑惑的,便是楊雲皇他們本來是四個人,這次帶人追捕敏兒的怎麼會隻有楊雲皇一個人?其他的那三個人到哪裏去了?端木閣,桑石鵲,白謙,楊雲皇這四個惡徒行事向來狡詐很惡,咱們隻見到楊雲皇一個人,其他三個惡賊現下身在何處?”此話一出,桑三娘不禁猛然一震,說道:“不好,忘情峰有危險。”

青蝠聽她三人低聲說話,聽著似乎桑三娘想要回轉陰陽界,這時突然之間,隻聽桑三娘高聲說話,船中眾人均是吃了一驚,青蝠見桑三娘三人。臉上表情甚是凝重,說道:“有什麼事麼?”桑三娘向他瞧了一眼,說道:“這件事跟你沒幹係,你不用插手。”向坐在一旁的袁開元師兄弟冷冷的瞪了一眼,冷聲道:“袁開元,你老實告訴我,你們這次犯上作亂,到底有何陰謀詭計?楊雲皇那奸賊獨自一人帶人行惡,端木閣那三個臭東西又到了哪裏?”袁開元師兄弟二人,參與了這次叛逆,四大護法行動一同,端木閣等三人不見蹤影,去向不明,袁開元自然知道其中之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