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噴發(2 / 3)

隻聽青蝠突然高聲叫道:“好!”人群中也是喝彩聲大起。隻見高陰所使武功極是剛猛,大開大闔之際,其中卻又夾著數招詭異奇妙的招數,這便如堂堂陣戰之中,埋伏奇兵一支,這支騎兵均在令人意想不到之時突然出擊,打敵人個措手不及,防不勝防。那冷空和尚的武功也是剛猛一路,隻是他的武功招式,更加的陰狠毒辣,他與高陰鬥得數招,便見到這黑漢子的武功有時堂堂正正,有時卻是詭異莫名,自己每每在他突使怪招之時,便有些難以抵擋,幾次險些被高陰以怪招打中。冷空憑著一身陰狠絕妙的武功,數次險中求勝,隻瞧的旁觀英豪讚聲不斷,青蝠瞧著也是不由自主的出聲喝采。

青蝠低聲問道:“妹子,你剛才說什麼?”飛鳳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青蝠吃痛,卻是不敢叫出聲來。飛鳳道:“你再給我裝蒜?你心裏怎麼想,別以為我不知道。”青蝠衝著她呲牙一笑,說道:“你既然知道,還來問我幹麼?”飛鳳見到他呲牙咧嘴的怪相,心中不禁有氣,說道:“我再跟你說正經事,你這人卻總是油腔滑調,不正經。我跟你說,適才我好像聽到敏兒的姑姑跟敏兒在說她的身世,我聽到敏兒的姑姑說‘你要知道,我將你養大,而是為了你爹爹,葉添男這個妖女。’我隻聽到這裏,便被那姓梁的出來阻撓,隻好過來。哥哥,你可知道葉添男是什麼人麼?”

青蝠聽到“葉添男”三個字時,心中不由的吃了一驚,問道:“葉添男?乖妹子,你沒有聽錯吧!你真的聽到這三個字?”飛鳳又是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嗔道:“你在給我油腔滑調,瞧我敢不敢將你掐死。我跟你說,我聽得清清楚楚,怎麼會錯。”青蝠點點頭,心想:“聽蘇星婕說,這葉添男乃是數十年前名響江湖的一代邪派女高手葉錦的女兒,這葉添男繼承其母衣缽,也練得一身邪派武功,以一人之力挑了十餘個門派,這份功夫可當真是無人能及,當年也是一件轟動江湖的大事。眼前這數百英豪之中,便有許多是哪一十三個門派中的佼佼者,他們聯手追蹤葉添男,想要將之置於死地,卻沒想到在這世外居卻被蘇星婕的爹爹使詭計給收服了。葉天男跟這蘇星婕原本有一段感情上的糾纏,兩人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叫作木遠天的男人,最終葉添男得到這份感情,還跟木遠天生下了一個女兒,蘇星婕感情受傷,將所有怨恨都發在葉添男身上,以至於葉添男雖與所愛之人相守,最終卻是死在一起,她們的女兒卻沒有死,蘇星婕給敏兒所這些往事,難道是說敏兒便是當年葉添男遺留下來的遺孤?”

想到這裏,心中不由得一動,又想:“如果敏兒便是葉添男的女兒,蘇星婕卻將自己所痛恨的情敵之女養大,這到底是為了什麼?聽敏兒說蘇星婕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既然蘇星婕將敏兒養大,卻又為何對她這般不好?嗯!定是敏兒長得太像她的媽媽葉添男,蘇星婕每一見到她,便忍不住勾起心中所痛,因此對敏兒總是避之不見,敏兒要想見見她的姑姑,卻是一件難事。敏兒倘若當真是葉添男的女兒,那麼敏兒一定跟赤丸有極大的幹係,蘇星婕雖然以藥物控製著這麼多英豪,但幾十年間這些人相安無事,卻怎麼在十餘年後這才聚謀造反?難道這件事個敏兒的身世有關係?嗯!敏兒長大之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心中懷恨,想要替父母報仇,便慫恿這些被蘇星婕掌控的幾百英豪群起而反,為她所用。這些英豪都不是甘願留在世外居中,而是都是被蘇星婕在身上中了冰蠶寒毒,群豪沒有解藥,這才留在世外居,任由蘇星婕差遣。敏兒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謎,要想複仇,便來煽動這些人謀叛世外居,這些人早已恨透了蘇星婕,在敏兒慫恿之下自然群起而應,隻是敏兒用什麼方法竟能說動這數百英豪為己所用?”

他轉念之間,突然眼前一亮:“難道敏兒是以赤丸為誘餌,承諾這些人等事情結束,便以天下人人想得到的赤丸相贈,她是葉添男的女兒,自然知道赤丸在哪裏,當年葉添男臨死之時,身邊還留有幾枚赤丸,這些人聽到能夠得到赤丸,自然貪念大起,答允幫忙。這赤丸乃是天下第一靈藥,得到了可比什麼都好上百倍,至於他們身上的冰蠶寒毒,眾人隻要抓到蘇星婕,便不怕她不交出解藥,一舉二得,何樂而不為?嗯!隻是葉添男夫婦死時,敏兒還小,她又怎能知道這赤丸的下落?想來敏兒得到了配製赤丸的三種藥物子嬰血、英雄目,哪火蠶這世外居便有,甚是易得。敏兒以這幾大的好處相誘,這些響譽江湖的英雄好漢,自然怦然心動,人為財死,鳥為食忙,在吉大的利益誘惑下,沒有什麼人能夠抵擋得住。”想到這裏,回想這幾日與敏兒相處的時光,不禁背脊上冷汗涔涔,自己原本是有為而來,沒想到自己一進到世外居之中,便落入了別人設下的陷阱之中,而這下井之人,便是天真溫柔,容貌盈秀的敏兒,想起這幾日所遇上的情狀,不覺茫然若失。

青蝠回頭向站在高壇之上的敏兒瞧了一眼,心中百感交集。飛鳳在他身邊見他忽然怔怔出神,繼而額頭冷汗森森,不知他發生了什麼事,心下甚是擔心,輕拉他衣袖,說道:“哥哥,你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青蝠搖了搖頭,定了定身,隻見高陰正與那冷空和尚鬥得正緊,說道:“我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鳳兒,倘若這次世外居之行有什麼凶險,你一定要先保全好自己,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飛鳳不知他為何突然說出這些話來,但聽他隻顧想著自己的安危,心下甚是感動,說道:“青蝠哥哥,咱們既然同來世外居,也一定要一起回去,因為我也不希望你有什麼不測。”青蝠點點頭,說道:“嗯!咱們逍遙穀中的一對神仙眷侶,可不能栽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他生性豁達,不論身前在如何凶險的境況,也是一副喜笑顏開的麵容。

飛鳳知道他的脾性,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那你有什麼想法沒有?”青蝠說道:“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隻是沒有佐證可以應驗。鳳兒,咱們雖然撞上世外居這件大事,但還是要先設法將火蠶找到,隻要火蠶在咱們手中,便不怕這些人以此為禍江湖。”飛鳳道:“咱們來到世外居都已經四天了,別說火蠶在什麼地方咱們不知道,便是火蠶到底生的什麼樣子,咱們也是隻聽其名,不見其形,何況眼前有有這麼多人在場,找起來談何容易?”青蝠道:“你放心,我一探聽到,哪火蠶便生在這火山峰忘情湖之中,眼前這情景,隻怕他們打上三日三夜,也難以分出高下來,咱們借故離開這是非之地,去尋覓火蠶。”飛鳳聽他已然成竹在胸,點頭道:“好。”

正當兩人低聲商議之時,隻見東邊天空中忽然黑雲卷來,原本明媚絢麗的天氣,忽然被這片黑雲遮擋的漆黑一片,黑雲來勢甚快,突然聚攏,隻瞬息之間便風卷至眾人頭頂,跟著狂風大作,呼呼啦啦,響成一片。

天色陡變,在場數百人眾,均是大吃一驚,高陰與冷空也停手不鬥,數百人都抬頭仰望天色。青蝠眼見天色陡變,知道不是什麼好兆頭,忙將飛鳳拉在自己身邊,抬眼望去,隻見山邊黑雲密布,轟轟之聲不絕於耳,霎時之間,狂風卷著樹枝碎石,夾雜著傾盆大雨狂瀉而下。青蝠叫到:“天象有變,大事不妙,咱們快閃。”眼見狂風暴雨,瞬息之間,便將在場數百人盡數裹在其中,眾人對這突如其來的天象變故,誰都難以預料得到,被狂風暴雨一陣拍打,甚是狼狽。周青青等人見機甚快,眼見黑雲壓頂,已知天象有變,早已相互攙扶,將歐典的中毒之人盡數移到壇上大殿之中,蘇星婕與敏兒並那四名黃衣少女,也相繼進殿。青蝠將飛鳳拉在身邊,剛竄入殿中,狂風暴雨便傾瀉而下,隻見殿外黑漆漆的,風聲雨聲,嘩啦大作,雨點夾雜著碎石樹枝擊打在殿中窗扇之上,砰砰作響,隻見場中數百人眾,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一陣衝擊,均是昏頭轉向,東倒西歪,難以辨明方向。

青蝠眼見這數百英雄便要被這暴雨狂風所吞沒,想要出聲喊叫,但這時風雨之聲大作,又有誰能夠聽得見?

殿中眾人眼見這等風雨威勢,均是世所罕有,從所未見,均被這爆裂的景象所震住。這時忽見雨霧之中,人影閃動,有十餘人先後躍進殿來。高陰一見之下,喝道:“賊和尚,打外麵還沒打夠,還想繼續?”竄進殿來的正是冷空。桑石鵲、楊雲皇等十餘名高手,這些人沒能急時進殿躲避,被風雨打的通身濕透,狼狽不堪。桑石鵲等在世外居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駭人驚魂的天氣,回頭向殿外瞧去,隻見風雨黑雲,紛紛擾擾,哪裏還能夠分得清絲毫景象?那數百英豪英傑更是深陷狂風暴雨之中,不能自拔。

冷空和尚見多識廣,他雖然為人陰狠,但也瞧出這突如其來的天象驟變,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他向高陰拱一拱手,說道:“你這黑大漢武功不壞,貧僧要想勝你確實不易,眼前這等異象,隻怕有變故將要發生,咱們這場架先行記下,等風雨過後,咱們再行打過。”高陰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黑牙,說道:“你這和尚不說假話,黑老高等你。”

這是隻見蘇星婕攜著敏兒的手從一旁走了過來,她環顧殿中這四十餘人,隻有五六人並非世外居的人,她的眼光一一從桑石鵲楊雲皇人身上掃過,這些人均是神情狼狽,但目光仍是炯炯看著她。蘇星婕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青蝠身上,她拉著敏兒緩緩向他走過去,說道:“清福公子,沒想到你便是敏兒所愛之人。現下災禍將要降臨,這世外居中的飛禽走獸,無一能夠幸免,希望你能帶敏兒在災禍來臨之前逃出這是非之地。”說話之間,已走到青蝠身前,將敏兒的小手放在他的手掌之中,說道:“我將敏兒交給你了,這孩子一生下來便沒了爹娘,她很是辛苦,希望你能好好的待她。”青蝠見到她眼中全是懇求的神色,難以叫人拒絕,說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敏兒的。”

蘇星婕點點頭,伸手輕撫敏兒的頭發,敏兒淚水盈盈,神情痛苦。蘇星婕走到中間的位置,向殿中眾人說道:“在這裏的人除了這位冷空和尚與這幾位朋友,餘者均是我世外居中人,你們雖然並非心甘情願留在世外居,但無論如何你們也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他說到這裏,眼光逐一向桑石鵲、周青青等人臉上掃過,繼續說道:“不管怎樣,你們在我身邊二十餘載,不論好壞,咱們的緣分到今日也到了盡頭。桑石鵲,楊雲皇,你們甘冒大險反叛與我,也是出於情理之中,我不會怪你們,這便是天蠶寒冰的解藥,你們服下吧!”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拋給楊雲皇,楊雲皇伸手接住。蘇星婕道:“你們放心,這藥是真的。”有從懷中取出另一個瓷瓶,交給周青青,道:“這是軟筋酥骨水的解藥,你喂歐典他們服下了吧!”周青青接過解藥,分給眾人。

楊雲皇也將解藥分給在場的十餘名高手。楊雲皇道:“蘇姑娘,你能賜予解藥,我等深感大德。”蘇星婕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不用高興得太早,雖然你們的冰蠶之毒已解,但眼前這大災難當頭之際,你們能不能活命還是未知之數。”袁開元問道:“敢問居主,你說的這大災難,到底是指什麼?難道便是眼前這暴雨狂風所釀成的災難麼?”蘇星婕搖搖頭,眼睛瞧著殿外的慘景,說道:“風雨再狂,也不過是大難來臨之前的征兆。真正的大難便是咱們腳底下這座火山即將噴發。”

眾人一聽此言,無不大吃一驚,倘若隻是尋常的風雨之災,對這些武學高手來說,不算的什麼,但這火山噴發之難,卻是不管你無功如何高強,那是萬難躲避的,更何況這火山便在眾人腳下,這是外麵風雨正狂,飛沙走石,便是這種境遇人已是萬難走動,更別說腳下的火山突然爆發了。眾人聽到這話,均是又驚又疑,難以相信,倘若果真如蘇星婕所言,腳下的火山便要噴發出來,那麼眾人正站在這火山口上,那時無論是誰都會被火山吞沒,屍骨難存。這消息太過重大,令人一時難以相信。一時之間,大殿之中,闃靜無聲,隻能聽到殿外狂風暴雨的怒號之聲夾雜著人的狂叫。

眾人眼見店外的狂風暴雨已然如此威猛,叫人難以抵抗,倘若當真這是火山爆發,那可怖情景真是叫人難以想象。正在這時,忽聽得嗤嗤聲響,自殿外卷進來五六把柄刃,被狂風一送,來勢迅速。蘇星婕瞧也不瞧,左手一伸,已然夾住一柄單刀,隨手拋在地下,另外幾柄兵刃均被殿中高手出手格落。殿中又靜得一會,隻聽蘇星婕道:“等一會外麵的風雨小些,你們便快下山去吧!希望你們在火山爆發之前能夠全身逃出世外居。清福公子,你要答允我好好照顧敏兒,不能再叫她受苦。”青蝠點頭答應,說道:“在下一定照顧好敏兒,請你放心。”

蘇星婕手一擺,一名黃衣少女橫抱一隻瑤琴,走了過來,蘇星婕伸手接過,伸手撫摸,臉上滿是愛憐溫柔之意。蘇星婕將瑤琴抱在青蝠身前,說道:“清福公子,這具瑤琴是當年敏兒的爹爹送給我的,我對之愛惜如寶,隻是往事如煙,我心愛之人已然不在人世,琴在人亡,幾十年間,物是人非,我常常瞧著這具瑤琴發呆,不知道自己到底幹怎麼辦才好!大難將臨,我將這琴送給你,希望清福公子好好愛惜它,隻是可惜,我不能再聽公子彈一曲了。”敏兒怔怔的瞧著這瑤琴,淚水盈眶。青蝠伸手接過瑤琴,說道:“蘇姑娘,這具琴是你的心愛之物,對你意義非凡,我怎能要來。”蘇星婕神色柔和,說道:“我當年很對不住敏兒的爹爹媽媽,他們雖然非我親手所傷,但也是因我而亡,我的罪孽難以贖回。這具琴是給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隻有見到這琴,我才能真正的擁有過他。清福公子,琴在你手上,希望你記住這一段感情。”青蝠點點頭,說道:“我再為你彈奏一曲《春浣》。”說著便盤膝而坐,伸指輕撥,一縷輕快清新的韻律,自他指尖之間發出,大殿中人人深感大難來臨,各自凝思之際,忽然聽到這曲節奏清爽音律,均是精神為之一振。

琴聲悠揚,回蕩在大殿之中,大殿中這些人均是叱吒江湖的英雄豪傑,不論是邪派高手,還是心懷任俠之人,在大難降臨隻時,耳聽著青蝠指尖的婉轉輕快的音律,均是思潮起伏,難以自已。

這在這時,忽覺腳下一陣晃動,大殿上灰塵簌簌而落。蘇星婕臉蘊笑意,說道:“火山便要爆發了,你們趁外麵風雨漸小,快逃命去吧!”人群中已有數人見到外麵風雨漸小,發一聲喊,都奔出殿外。青蝠停止彈奏,將瑤琴用布包好負在身上,向蘇星婕道:“蘇姑娘,你不跟我們走麼?”眾人的目光都齊向蘇星婕瞧來。蘇星婕臉帶笑意,走到一名黃一女子身邊,從她手中接過一柄長劍,正是青蝠與敏兒在那山洞之中帶出來的‘蒼龍劍’,青蝠這時已然知道,這柄蒼龍劍正是當年木遠天的遺物。

隻聽蘇星婕道:“在十幾年前,我便已經隨他而去,在這時尚空活了這麼多年,原來都是一夜痛苦,他至死都沒有離開過世外居,我到今日才知道,原來他一直陪在我身邊,沒有離我而去,這十幾年中,我除了痛苦,原該感到甜蜜才是。火山就要爆發了,你們快走吧!若是遲了,便誰都出不去了。”這時地麵搖晃震動得更厲害了,看來火山當真便要噴發了。

青蝠見蘇星婕抱著蒼龍劍凝神而立,臉上神情又是安詳,又是甜蜜,心下不禁想道:“原來她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無論生死,還是粉骨碎身,她不也是心滿意足麼?”想到這裏,不禁轉頭向飛鳳與敏兒瞧了一眼,見到二女秀麗的臉龐,心中豪氣登生,伸手拉住二女的手掌,向蘇星婕道:“蘇前輩,祝你幸福,晚輩告辭!”攜著二女走出殿外。周青青等人跟蘇星婕情誼深厚,見此危難當頭,蘇星婕卻決意留下,眾人均是感概萬分,但周桑二人知道蘇星婕的性子,知道她已經下了決心,已然不會更改,一一上前向蘇星婕行禮作別。蘇星婕神色平淡,笑意蘊頰,向眾人說道:“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