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兒趕到時,憶安已經進了手術室。

小蕊不敢看媽媽眼睛,躲閃的蹲縮在門口。

手術室的門開了,大家趕上去,卻被護士攔住:“手術還沒完,家屬不要過來添亂。病人失血過多,家屬,誰和病人血型一樣?準備一下,快點,病人情況不樂觀!”

大家紛紛伸出手臂,吳嬸兒一把抓住上官昊:“昊,你來,隻有你行,憶安是0型血,小時候坐闌尾手術驗過的,我們都不行,你去試試。”

護士看著上官昊伸過來的手臂:“是家屬嗎?”

“朋友,請快點!”上官昊簡潔急促的回答。

護士生氣地說到:“開什麼玩笑,病人現在很危急,叫家屬先來,誰的概率最高誰先來!”

上官昊遲疑的看看吳嬸兒,護士催促道:“還猶豫什麼?誰是家屬?知不知道對病人來說,一秒都是寶貴的?”

吳嬸兒抓著上官昊的胳膊推到護士麵前:“大夫,您就取吧,他就是家屬,他是病人的親哥哥!”說完,捂著臉哭起來。

“昊,別怪小姨瞞了你們這麼久!”

血型吻合,上官昊看著血被護士取走,緊張的盯著手術室的紅燈。

原來,自己從不孤單。

吳嬸兒不停喃喃自語,恨不得代替憶安躺到裏麵:“姐姐,求你保佑憶安吧,千萬別讓他出事!你是在怪我嗎?怪我不讓他們兄弟相認,所以要把憶安帶走?”

不停擦著洶湧的眼淚,握住上官昊同樣冰冷的手:“昊,小姨隻是想把憶安留在身邊,為什麼會這樣?我沒有兒子,憶安就是我的兒子啊!”

上官昊安慰的拍拍小姨的肩膀:“沒人會帶走他,他是你的兒子。”

小姨痛苦的搖頭:“都怪我,我該早告訴你們這一切,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執拗的認為是自己造成了這一切。

小蕊突然懂事了一般,不吵不鬧,偎依在媽媽懷裏:“媽,都怪我太自私,太任性。”出事到現在,她一直木然跟在大家身後,不敢正視發生的事。

直道醫生要求獻血,才意識到,安哥哥有生命危險!

整個人崩潰了一般,在媽媽懷裏抖成一團。不停重複責怪著自己。

吳嬸兒被女兒的樣子嚇到,不停的安慰:“小蕊,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哭吧!”

拍打著小蕊的肩膀,自己已經泣不成聲。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大家擁上去,等待憶安的消息。

醫生探息的搖搖頭:“進去見病人最後一麵吧!”

吳嬸兒強撐一口氣,在上官昊攙扶下顫巍巍的走進去,憶安靜靜躺在床上,臉色那麼蒼白。

看到大家進來,努力牽動嘴角,眼睛停在蘇童臉上,手指動了一下,蘇童跑上去,握住他的手,將臉湊近:“憶安,我在,你有什麼話要說?”

努力控製自己的淚水,卻還是滴落在憶安的臉上,憶安冰涼的手指伸了伸,又無力的垂下,微弱的說道:“別,別哭,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