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綠色屍體(3 / 3)

白薇已筋疲力盡,任憑他遊到岸邊。龍飛費力地把白薇推上岸。

白薇玉體橫陳,就像橫臥在沙灘的裸身美人,她美麗動人的胴體在融融的月光下,閃爍著瑩瑩的光。肚臍處紋著一朵金色的小梅花。原來白薇在裸泳。

龍飛翻身上岸。

白薇看到龍飛,露出燦爛的一笑。

“要是沒有你,我已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白薇淒涼地說。

“怎麼會呢?”龍飛一陣激動,眼裏含滿了淚,他忘情地撲到白薇身上。

“我不能投有你,我愛……你”!龍飛在白薇臉上落上無數的吻。

白薇也伸出兩隻雪白的臂膀,攬緊了龍飛,眼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龍飛覺得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她的愛撫使龍飛心蕩神移。夜幕的黑暗更激起了情欲,他兩眼朦朧,雙頰火紅,膨脹起來的身體戰栗著……

龍飛深深感到白薇粉白的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杏仁般的苦香味,以及她纖白的手指的力量。

“我愛你,龍飛……”她呻吟著,完全沉醉在這熱烈的生氣盎然的熱吻之中。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她覺得她的身體飄飄地往上浮,忘記了周圍的豐在……

龍飛幾乎淹沒了白薇,他緊緊地攬定白薇的嬌軀,在她迷人的身體上吻著……

忽然,白薇猛地翻了一個身,嗚嗚地哭起來。

龍飛不知所措。

“龍飛,你原諒我吧,到時候我會給你的。記住,我的生命和你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

白薇說完,抱起衣服,向夜的深處走去,一會兒便消逝了。

長時間的靜默。

草蟲似乎停止了奏樂。河邊的一隻青蛙,忽然用力地叫了幾聲,此後,便歸於一片寂靜。

龍飛覺得白薇生得就像南國書房裏的一個白玉瓷瓶,婷婷玉立,玲瓏剔透,看到她,不忍撫摸她,更不忍打破她。特別是她具有一種天然的楚楚憐人的氣質,仿佛,心底有許多難以啟口的心事,這就更增加了幾分神秘感。她經常變魔術般地換穿旗袍,白旗袍,藍旗袍,黃旗袍,藕荷色旗袍,紅旗袍,每件旗袍上都有梅花圖案。女同學一般都喜歡功課好的男生,龍飛和她同桌,又是班長,功課自然名列前茅:特別是文學課,對中國文學、西洋文學,龍飛了如指掌,而且是有許多獨到的見地,這些都增加了白薇對龍飛的好感。如果不是後來地下黨的揭示,龍飛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個梅花黨特務。在不知曉她是特務之前,龍飛確實很喜歡她,總把她當做一件藝術品欣賞。有時她因為生病沒有來上課,龍飛竟然感到有幾分落寞,覺得這一天都沒有光彩。龍飛知道白薇也喜歡他,是一種由衷的喜歡。每當文學課老師抑揚頓挫地朗讀龍飛的作文時,他看到白薇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羨慕的微笑,這種微笑是出自內心的率直的笑容,讓人終生難忘。白薇經常向他借一些文學名著,有時給他帶來一些法國巧克力等食品。班上有的同學見他們倆人形影不離,不免嫉妒,有的便演出惡作劇來戲弄他們。一次上新聞采訪課,老師正興致勃勃地講課。白薇發現課桌裏有一個小黑盒子,於是取出來打開盒子,沒想到是一隻小烏龜。她嚇得尖叫起來,老師聞言過來,同學們哄堂大笑。白薇麵紅耳赤,跑出了教室。

白薇每天駕駛一輛雪芙萊轎車上學和回家。她的轎車停在學校的操場上。後來他發現車身上有一些明顯的劃痕,上麵模模糊糊地劃有“龍飛”的字跡,龍飛聽說後非常憤怒,決心抓到這個製造惡作劇的人。這一天,他請了事假,埋伏在操場附近的小樹林裏。將近中午,看到班上一個男同學晃晃悠悠來到轎車後麵。他立即衝了上去,隻見那個男同學一邊往轎車上撒尿,一邊從褲兜裏摸出一塊尖利的石塊,在車身上劃起來,同時叫道:“我叫你們好,叫你們好!”龍飛上前一把揪住那個同學,與他理論。他們扭打起來,龍飛曾在武術訓練班學過武功,那個同學哪裏是龍飛的對手。龍飛打掉了他的兩個門牙,使他肋骨骨折。就這樣龍飛被學校關了禁閉,還有人傳言學校要開除他。可是就在當天晚上他便被放了出來,當龍飛出現在學校門口時,看到白薇穿著一件銀白色的旗袍笑吟吟地迎接他。龍飛看到她的胸口有一朵碩大的金色的梅花。白薇對他說:“龍飛,你辛苦了,全是為了我……”

白薇領他上了轎車,龍飛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熟練地開車朝市中心駛去。這時,龍飛突然意識到,她的家庭不一般,她從未提及她的家庭,從未提及她的父母,她的家人。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這樣豪華的轎車?他被關禁閉,怎麼那麼快就放了?她的父親一定是舉足輕重的人。

那晚,白薇的心情格外激動,她的同桌不僅帥氣英俊,才華橫溢,而且還有武功,真是文武雙全,才貌兼備,這是前生修就的緣分。眾裏尋它千百度,它卻在燈火闌珊處。想到這裏,她不由加快了油門。

龍飛見夜幕降臨,街上一片燈火輝煌,便囑咐白薇慢些開車。

白薇自豪地指了指放在車前鏡左下角的一個標牌,“有這個,一路順風。”

龍飛掀起那個標牌,隻見是個梅花標誌,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種交通的特殊標誌。”

“也不可能順到長江裏去呀!”龍飛的話語有點調侃的意味。

“不會的,我已有四年駕齡了,你一百個放心吧。”

雪芙萊轎車在一個豪華的西餐廳前停住了,白薇讓龍飛先下車,自己找了一個停車位停好車,然後與龍飛走進西餐廳。

白薇快活地挽起龍飛的右胳膊,龍飛有些不習慣,但是也沒有推辭。

他感到很自豪,有不少人朝他投來羨慕的目光。

白薇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薄荷般的香甜的味道,這味道在這深秋的晚上是那麼愜意和舒適。

西餐廳內燈火輝煌,五彩繽紛,服務員彬彬有禮,一具維納斯的白色塑像矗立其中,周圍有鮮花環伺。

白薇要了法國牛排、雞肉串、水果沙拉、雞茸湯和匈牙利黃啤。

兩個酒杯碰撞一起,發出口當的一聲,白薇微笑著一飲而盡。龍飛也一飲而盡。

白薇喝得高興,又要了一瓶白蘭地。

龍飛說:“你開車,少喝點。”

白薇紅潤的臉上漾起了酒窩。“你懷疑我的酒量?我上麵喝,底下都瀉到鞋裏了,這叫有進有出,大禹治水,疏通為上。”

白薇發出盈盈的笑聲。

龍飛試探地問她:“共產黨的軍隊就要打過來了,你對共產黨怎麼看?”

白薇怔了一下,“龍飛,你還關心時政?我認為,一個為自己的政治信仰奮鬥以至殉身,那才叫英勇。共產黨人有三種,第一種忠實信仰,為了信仰始終不渝浴血奮鬥為之犧牲,這是我最佩服的。如共產黨的創始人李大釗先生,被絞架絞死,寧死不屈。方誌敏在囚室寫了《可愛的中國》,最後英勇就義。第二種是隨波逐流,逼上梁山,為了改變困境,揭竿而起。第三種是少數,具有投機性質,他們沒有堅定的政治信仰,而是投機鑽營,隨機應變信如神,經不住嚴刑拷打,便背叛信仰。這是我最鄙視的一種。好,咱們不說這個了,喝酒,喝酒!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龍飛又與她碰杯,將一杯白蘭地一我飲而盡。

吃完西餐,白薇在服務員遞過的一張卡上匆匆簽了名,便帶他去逛商廈。

在六樓的一個櫃台前,白薇為他選了一身白色的中山裝和中山褲。

白薇說:“你皮膚白,穿淺色的漂亮,如果穿上這身白中山服,就更帥了!”

龍飛進了試衣間,白薇也擠了進來。

龍飛說:“你怎麼也進來了?”

白薇朝他一撇嘴:“哼,你還嫌棄我嗎?我看看你穿得合適不合適。”

龍飛和白薇從試衣間出來,白薇從挎包裏拿出一疊鈔票,扔到櫃台上,挽著龍飛,提著衣袋出了商廈。

他們又走進一個食品商廈,白薇抄起一個籃子,在貨架上挑選著食品。他挑選著巧克力、軟糖、北京果脯、上海城隍廟的蠶豆等,一一扔進籃子。

白薇挎著籃子正要付款時,龍飛驚訝地發現籃子裏鼓囊囊的,添了一些錢包。

龍飛捅捅白薇,小聲說:“你的籃子裏怎麼會有不少錢包?”

白薇低頭一看,也大驚失色。她左右瞧瞧,把籃裏的錢包揀出來,悄悄扔到貨架上。

後來龍飛才知道,都是白薇穿的這件旗袍惹的麻煩,旗袍上的梅花標誌是當地一個黑幫組織幫主的標誌,那些小偷偷了錢包都必須扔進“幫主”的籃子。

采購完了,白薇駕車把龍飛送到學校門口。

龍飛正要下車,白薇叫住他。

“龍飛,你今晚高興嗎?”

龍飛笑著點點頭。

“浪漫嗎?”

“浪漫!”

“那你給我來個羅密歐給朱麗葉式的吻。”說著,白薇俏皮地把臉扭向龍飛。

龍飛四顧無人,小心翼翼地在白薇的臉上吻了一下。

“bye!bye!”白薇愉快地開著雪芙萊轎車走了。

龍飛提著衣袋和食品袋走進了學校。

那個晚上,他確實很幸福。

冬天是寒冷的,可是對龍飛來講卻是溫暖的,甜蜜的,因為他們都經曆了人生的第一次熱戀……白薇喜歡作詩,特別是舊體詩,又寫一手好書法,她能大段大段地背誦《紅樓夢》《西廂記》,特別喜歡東晉大詩人陶淵明的名作《桃花源詩並記》。她向往蓬萊仙境,後來在寒假期間,他們一起開車去了山東的蓬萊,去尋找所謂的人間仙境。

這天黃昏,白薇駕車來到海邊,隻見漁帆點點,行人寂寥。

龍飛和白薇出了轎車。

白薇興奮地大叫:“啊,大海!浩瀚的大海!”

龍飛遠遠地望見一個樓閣,歎道,“看,那就是蓬萊閣,蓬萊仙境到了!”

白薇讚道:“冬天的大海,別有一番韻味。今晚咱們來個野餐怎麼樣?”

龍飛說:“好,我到漁民那裏買點海鮮。”

岸邊有數個漁民攤點,龍飛買了幾隻海螃蟹、一碗海蚌、幾個老玉米。

夜幕降臨了,漁民們陸續回家。岸邊停著幾隻漁船。海水拍擊著礁石,發出巨大的聲響。

龍飛和白薇來到海灘上,鋪了一塊布,席地而坐。白薇從車後廂拿出兩瓶白蘭地酒、兩盒美國罐頭、兩個麵包、餐具,鋪在布上。

酒過幾巡,龍飛和白薇喝得爛醉,兩瓶白蘭地酒就剩下半瓶,螃蟹剩下碎殼,海蚌僅剩空殼,隻有麵包和老玉米散落一地。

白薇縱聲高歌,她躺在潮濕的海灘上,唱了一曲又一曲,都是抒情小調,顯得十分悲戚。

龍飛聽著聽著,不禁淌下淚來。

白薇見龍飛落淚,擁住他,趴在他的肩頭,她微微地啜泣,後來雙肩顫抖,索性大哭起來。

哭了一陣,她站起身來,走近大海,深情依依地望著海麵,忽然脫掉白色風衣,又脫掉毛衣,襯衣,褲子,毛褲,僅帶著粉色胸罩和肉色帶花紋的內褲。

龍飛看到這般情景,驚呆了,叫道:“白薇,你要幹什麼?這是冬天,別凍著!”

白薇又迅疾地脫掉胸罩和內褲,精赤條條,一絲不掛在佇立海邊。

她就像一尊玉雕,泛著光彩。

她伸開兩臂,高聲叫道:“大海啊,大海,我要投入你的懷抱!”

她縱身躍入大海。

龍飛一見,來不及多想,也迅疾脫掉衣物,僅穿一條內褲,奔到海邊,也縱身躍入大海。

海水溫溫的,比陸地還要舒服。龍飛在海中尋覓白薇。

可是白薇不知去向。

海灘上僅有她遺棄的衣物,孤零零的。

龍飛大聲叫道:“白薇!白薇!你在哪裏?!”

借著幾分酒勁,龍飛感到身體後一般巨大的力量。他平時水性甚好,一次在橫渡長江的比賽中,他竟得了季軍。他知道白薇的水性也很好,在學校的遊泳池中她的潛遊本領甚高。

忽然,他感覺被人抱住了,低頭一看,是白薇,她就像一尾浪裏白條魚,肆意地遊來蕩去。

她鑽出水麵,擁住龍飛說:“我自由了,我是一個自由人了!”

龍飛被她美麗的胴體貼得透不過氣來,感到自己的身體在飛翔,輕輕地飛,一種從未有過的愉悅感湧遍了全身。他不由自主地擁緊了白薇……而且愈貼愈緊,久久不願鬆手。

白薇把嬌美的小臉貼在他的臉上,小聲說:“我喜歡冬泳,更喜歡裸泳。”

龍飛感到她潔白的胴體滾燙,她的臉龐更是像燃燒的火焰一般。她的芬芳的小嘴裏泛出一股股難以形容的潔香.夾雜著酒氣。

“龍飛,我太幸福了……”她的聲音柔美得就像一曲優美的音樂。

龍飛感覺自己空空蕩蕩,仿佛靈魂出竅,赤條條地在浩瀚的宇宙中翱翔,翱翔,自由自在地翱翔……

一股暖流奔瀉而出……

他真正地超脫了。

龍飛醒來時,已是一片絢爛的早霞,大海呈現出一片寂靜。

這天晚上,白薇的寢室。身穿睡裙的白薇坐在桌前仔細端詳著龍飛的鏡框照片,陶醉在幸福的憧憬之中。她俯下身在龍飛的照片上吻著。

白薇的父親、梅花黨主席白敬齋悄然走了進來。他看到白薇如醉如癡的樣子,大為詫異,喝問:“他是誰?”

白薇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爸爸……”

白敬齋問:“他是誰?”

白薇回答:“是我的同學,叫龍飛。”

“他是你的情人?”

白薇臉一紅,點點頭。

白敬齋怒氣衝衝地說:“你忘記組織的規矩了?你是梅花黨的聯絡員,責任重大,事關重大。”

白薇身體有些發抖說:“爸爸,你的女兒從來就沒有戀愛過,這是唯一的一次。”

白敬齋冷冷地說:“幹我們這一行,理智要戰勝情感!我們都應該成為冷血動物,為了黨國的利益!”

白薇說:“這個男人太優秀了,太完美了,他是我心中的白馬王子。”

白敬齋氣衝衝地說:“你了解他嗎?了解他的背景嗎?爸爸不是要你做獨身女人,以後爸爸在美國給你找一個好男人,他的出身、儀表、學問都是最一流的。”

白薇大聲地說:“我不要!”

白敬齋說:“混賬話!”他“啪”地打了白薇一記響亮的耳光。

第二日傍晚,夕陽西下,晚霞染紅天際。玄武湖微波粼粼,龍飛與白薇同乘一舟,龍飛操槳,小船徐徐而行。

龍飛問:“小薇,你今天怎麼心事重重?”

白薇歎了一口氣。湖岸上,一棵老槐樹後,白敬齋府上的總管金老歪正搖著一柄紙扇,暗暗看著這些情景。

晚上,紫金山白敬齋的府中。牆壁上投下白敬齋與金老歪的身影,正在竊竊私語。白敬齋把一個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

下午,陽光融融,龍飛在人行道上匆匆走著。一輛豪華黑色轎車尾隨在他的身後。轎車內,金老歪叼著煙卷,坐在司機旁邊指手畫腳。白薇放學駕車恰巧路過此地,看到這些情景。

金老歪乘坐的轎車忽然開足馬力朝龍飛撞去……

白薇看到這個情景,不顧一切駕車朝金老歪的轎車撞去……金老歪轎車內的司機發現情勢危急,東倒西歪地駕車躲閃,接連撞翻了幾個小攤,撞倒了幾個路人。

龍飛看到這一情景,驚呆了。

白薇醒來時己躺在醫院的病房。龍飛正焦急地坐在一旁。

白薇略微挪了挪身子,“哎喲”一聲。

龍飛問:“怎麼了?”

白薇說:“摔著屁股了。”

龍飛說:“那可是關鍵部位。”

白薇笑著說:“去你的,你盡拿我開心。男人都壞!”

龍飛說:“未必,你爸爸也是男人。”

白薇說:“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爸爸。”

小護士拿著藥盤走進來,她說:“小姐,該換藥了。”

白薇對龍飛俏皮地說:“小飛,因為是女人的關鍵部位,你先回避一下。”

小護士說:“小姐,你這位先生真不錯,背著你又化驗又打針,真是如意郎君喲!”

白薇一聽,臉上飄起一團紅暈,說:“哼,男人對女人過分熱情,必心懷叵測。”

龍飛笑道:“你還不如說我圖謀不軌呢!”又對小護士說:“上藥輕點。”

小護士說:“嗬,真知道心疼人。”

這天,中央大學新聞係課堂。龍飛望著白薇空空的座位,有點悵然。

她傷好後已經有好幾天沒來學校上課了。

清晨。龍飛起床了,正在刷牙。

送奶工南振發騎著送奶車經過他的平房宿舍門口。

南振發叫道:“送奶嘍。”

龍飛推門,隻見窗台上放著一瓶牛奶。他拿過牛奶,走進屋,打開牛奶,滾出一個紙團,他展開紙團,隻見上麵寫道:國民黨最近成立了梅花黨特務組織,主要任務是布置潛伏。你的同學白薇是這個組織主席白敬齋的二女兒,又是梅花黨的聯絡員。你要設法弄到記有這個組織人員名單的梅花圖。

龍飛看後,吃了一驚。他迅速來到門口,可是哪裏再有那個送奶工的影子。他迅疾走進屋,關上門。他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坐立不安。

晚上,龍飛躺在床上,屋內一片黑暗,他沒有開燈。

這幾天白薇又沒有來上學。

窗外一個人影一閃。窗戶開了,扔進一個小紙團。龍飛拿起來一看,上麵寫著:事不宜遲明日下午2時莫愁湖東畔。一號。

第二日下午2時許,龍飛來到莫愁湖東畔。

岸上的一個花傘下,白薇身著三點式玫瑰色遊泳衣正在看一份畫報。

一會兒又出現一個時髦的年輕漂亮女郎,她身著三點式大金梅花裝飾的紅色遊泳衣,戴著一副墨鏡,來到白薇的身邊。她叫黃櫨,梅花黨副主席黃飛虎的大女兒。

黃櫨說:“小薇,你也來了?”

白薇說:“老朋友見麵不容易。”

黃櫨坐到白薇旁邊,小聲問:“帶來了嗎?”

白薇點點頭,把畫報遞給她。

白薇說:“文化周刊又推出一批明星,又靚又瀟灑。”

黃櫨柔聲道:“是嗎?真是各領風騷數百年啊!”她接過畫報,四下瞧瞧,起身走了;她朝白薇招手:“拜拜!”

白薇說:“拜拜!”

龍飛走了過去,問:“白薇!你怎麼在這裏?”

白薇見到龍飛,有些驚慌,問:“小飛,你怎麼來了?”

龍飛說:“你一連幾天沒有音訊,我是舊地重遊,睹物思人。”

白薇說:“最近家裏事多,身體又沒有完全恢複。”

龍飛指著她肚臍處的那個金色的梅花紋身問:“這是什麼?”

白薇有點緊張,掩飾道:“這是一種紋身,我喜歡梅花。”

龍飛問:“為什麼喜歡梅花?”

白薇喃喃地說:“因為它開在淒冷的冬天……”

白薇換了衣服,二人在一棵老槐樹前坐下。白薇從皮包裏倒出一堆美國罐頭和巧克力。

白薇說:“這是爸爸從美國帶回來的罐頭和巧克力,你嚐嚐。味道跟咱們中國的就是不一樣。”

龍飛說:“我還沒見過爸爸呢。”

白薇聽了,心頭一沉,若有所思。

龍飛說:“你到過我宿舍,我還沒去過你家呢。”

白薇心事重重地望著湖麵。

龍飛笑道:“你該不是蒲鬆齡筆下的狐仙,不會沒有家吧?”

白薇笑道:“我是俠女,以四海為家。”

這時,幾個小地痞湊了上來。

地痞甲說:“嗬,小姐,盤子還真夠靚的!”

地痞乙說:“可不是,那雙小奶子跟小高樁柿子一樣。”

地痞丙說:“這打扮還夠颯的,跟光屁溜兒差不多。”

地痞丁說:“哥幾個,上呀!開開葷。”

地痞們圍住白薇,動手動腳。

龍飛見狀大怒,奮勇上前,他會些拳腳功夫。他一腳將地痞甲踢入湖中。其他地痞呼地從懷裏拔出菜刀,朝龍飛撲來。

地痞乙說:“我們是菜刀幫的,哥幾個,咱們誰也甭含糊,朝這個小白臉,開刀!”

地痞們揚刀圍定龍飛,舉刀亂砍。龍飛左突右撞,似乎有些手忙腳亂。

地痞乙揚刀朝龍飛腦後劈來,情勢危急。

忽然,地痞們紛紛應聲倒地。原來白薇在一旁冷眼觀戰,悄悄拔出頭發上的梅花針,幾支梅花針紮中了地痞們的左眼,地痞們呼嘯一聲散去,抱頭鼠竄。

龍飛對白薇讚道:“沒想到你還會打暗器。”

白薇笑道:“我會的東西還多著哪。”說著,二人走出莫愁湖走入停在路旁的雪佛萊轎車。

白薇駕車,龍飛坐在一邊。

白薇說:“想不到你拳腳也不錯,拜的哪裏的山門?”

龍飛回答:“小時候在家鄉的寺廟裏跟一個老和尚學的,雕蟲小技。”

白薇說:“姑娘本性愛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