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鳳正在屋裏給一個老人做按摩，老人趴在一個單人木床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巧鳳抬頭看到葛建國走進來，手裏提著一網兜水果，說：“你怎麼又來了？你上次買的水果還沒吃完呢，橘子都爛了。”
葛建國有點尷尬，像個小孩子似的，一言不發。
趴在床上的老人說：“巧鳳，你不用按摩了，我的腰好多了，你陪陪他吧。”
巧鳳滑下床，帶著葛建國來到後院自己的房間。
葛建國正要抱她，她卻主動擁住了他。
他感到意外，一陣興奮和激動。
“怎麼啦？……”他小聲地問。
巧鳳貼住他的耳朵，柔聲說：“我告訴你一好消息……”她的臉龐緋紅，有點熱。
“什麼好消息？……”他問，他的心有點跳。
“我有喜了……”她的臉緊緊貼住他的臉，他很感動。
“什麼？！”他聽了，有點茫然。
“我懷孕了，這兩天老吐，不想吃東西，就想吃酸的東西，我買了好多山裏紅。醫生檢查後說，我有了，有了你的孩子……”她的聲音發顫兒。
“是嗎？太好了！”他扳過她的臉，鄭重地望著她的眼睛，她的兩顆黑眸子一閃一閃的。
“我要當爸爸了。太好了，我們的愛情有了結晶。我要告訴家裏，咱們準備結婚吧！”他的聲音發抖，激動得發狂。
巧鳳說：“結婚的事情應當提到議事日程上了，就到你的家鄉舉辦婚禮。”
“好，我讓家裏開始籌辦，搞得紅紅火火。”
巧鳳撅著小嘴說：“你還有一件事情，還沒有承諾實現……”
“什麼事情？”
巧鳳掐了一下他的臉，“你好大的忘性，上軍艦啊！”
“哦，我想辦法，我一定想辦法，就是被開除黨籍、軍籍，我也要想辦法讓你實現夢想。”
巧鳳眼睛眯成一條縫，高興得跳了起來。
“小心，孩子。”他扶住她。
“巧鳳，讓我摸摸你的肚子，我想聽聽兒子的動靜……”
“不行，他還沒成形呢。”巧鳳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掀開衣襟。
巧鳳問他：“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葛建國笑著說：“男孩跟娘親，女孩跟爹親，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他又一次緊緊擁住她，臉紅得像紅綢子，小聲說：“你懷上了。前些天說來事兒了，是在騙我，瓜熟自落，這漫長難熬的日子，我可怎麼辦？……我想你，都快想瘋了……”
巧鳳眉毛一揚，說：“我自有辦法……”
白薇仔細分析了目前各路的發展狀況，認為時機成熟了，可以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她通過電台向台灣請示，梅花黨主席白敬齋和副主席黃飛虎也同意了她的行動方案。
淩雨琦帶嬌嬌到海邊遊泳，發現這個十歲的女孩有遊泳天賦，她能在水裏憋氣潛遊很長一段時間。嬌嬌告訴她，她在五歲時，媽媽就讓她參加了體育館的遊泳訓練班，在小學同年級的遊泳比賽中，她一直保持著冠軍的紀錄。
羅銀河打來電話，嬌嬌所在學校的傳染病警報解除了，過幾天她來梅花島接嬌嬌回上海上課。
嬌嬌就要回上海了，這些天她與淩雨琦有了深厚的情感，淩雨琦當然也難舍這個小朋友。龍飛特意囑咐淩雨琦，這些天格外提高警惕，密切注意白曼麗的動向，敵特可能要采取新的行動。
這天晚上，淩雨琦和嬌嬌躺在床上，雖然熄燈，嬌嬌仍然纏住淩雨琦給她講故事。
淩雨琦對嬌嬌說：“你快回上海了，我和你相處的這些日子，非常喜歡你，你聰明，活潑，善良，好學。但是我覺得你太順了，你的家庭條件非常優越，爺爺是將軍，奶奶是老革命，爸爸是革命軍人，媽媽是部隊文工團團員，你是順順當當地上了重點幼兒園，又上了重點小學，但是逆境對一個人的成長更為重要，逆境往往是一個人走向成功的關鍵。人的一生，有順境，也有逆境，一帆風順，步步坦途就是順境，但是順境對人並沒有多大的好處，特別是在人生之初過於順利，將不利於一個人心智的健康發展，過於順暢的一生，將是平淡無奇的一生。人生難免會有逆境，最好的人生常常是一個逆境剛過，另一個逆境接踵而來，而且一個比一個更讓人感覺難於跨步，而一旦跨過，便是巨大的成功。逆境是人與命運的一種摩擦，摩擦的越強烈，冒出的生命火花也就越絢麗。東漢末期，諸葛亮是湖北隆中鄉野的一個平民，劉備三顧茅廬，請他出山。諸葛亮出謀獻策，使劉備擁有西蜀和荊州，奠定三國鼎立之勢。諸葛亮在逆境中屢出奇計，使自己的智慧得以施展。秦末，韓信在江蘇故裏落泊不堪，曾忍受胯下之辱。以後蕭何月下追韓信，推薦給當時的漢王劉邦，立下赫赫戰功，成為著名軍事家。春秋末期，魯國的孔子少年貧賤，中年困厄，成為著名思想家、教育家。西漢漢武帝時期的司馬遷，身受宮刑奇恥大辱……”
嬌嬌問：“什麼是宮刑？”
淩雨琦說：“是當時非常殘酷的一種刑罰，就是割掉男人的生殖器。”
嬌嬌伸了一下舌頭，“啊，把小雞雞割了，該有多疼呀！”
淩雨琦又說下去，“司馬遷忍辱在獄中編撰《史記》，成為輝煌的史學作品。戰國末期楚國愛國詩人屈原被放逐，寫出《離騷》等偉大詩歌作品。戰國時期的孫臏是鬼穀子的學生，下肢癱瘓，修煉《兵法》，擊敗龐涓，千古留名。人遭遇逆境，在逆境中不沉淪，才能成就偉大的事業！”
金寅這幾天欣喜若狂，她已從巧鳳那裏得到099號導彈驅逐艦試水訓練的準確信息。
這天上午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徑直來到高炮連部找王帥，王帥讓她在一個房屋等待，他正在辦公室召集班長、排長們開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金寅坐立不安，她不時地看著手表。
王帥還沒有回來。
會議還沒有散。
金寅瞅瞅窗外無人，像一尾小魚溜出房間，竄上山坡，朝一號高炮陣地走去。
金寅不時回頭，看看後麵有沒有人跟蹤，當她確信後麵沒有尾巴時，鬆了一口氣。
接近一號高炮陣地，她看到有一個持槍哨兵在站崗。
她悄悄繞到哨兵的身後，猛擊一掌，將那個哨兵擊昏。
一尊高射炮隱在樹叢之中。
她欣喜萬分，急速竄到炮彈箱前，打開箱蓋，抱出一顆炮彈，裝入炮膛。
她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特訓班受過訓練，駕駛裝甲車、坦克車、飛機、射擊、開炮等都嫻熟在胸。
這時，一抹陽光照射進來，遠處海麵上，一艘掛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的導彈驅逐艦緩緩駛來。
這個龐然大物愈來愈近……
她迅疾調整準備，將炮口對準導彈驅逐艦……
這時，她猛聽身後一聲大喝：“白曼麗，舉起手來，你被捕了！”
她大吃一驚。
她的手下意識地往下一按，炮彈射了出去……
她沒有聽到爆炸聲。
她被一個人揪到一邊，回頭一看，正是王帥。
她驚恐萬狀，呆若木雞。
王帥的身後出現了龍飛和肖克，都持槍對著她。
王帥怒氣衝衝地說：“你這個狗特務！”
他“啪”地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委屈地號啕大哭，哭得是那麼傷心。
肖克給她戴上手銬。
王帥冷笑著說：“白小姐，你發射的炮彈是啞彈，裏麵都是沙土。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原來龍飛早已跟王帥托底，王帥恍然大悟，悔恨不已。二人定下擒敵之策，金寅提出到高炮陣地探視，王帥欣然同意。一步步演下去，金寅步步上套，一號高炮陣地故意放了三箱啞彈，金寅原形畢露，陰謀破產。
金寅見大勢已去，想咬斷嘴中假牙毒囊自殺，被龍飛扼住嘴，從她的嘴裏掏出假牙毒囊。
金寅長歎一聲，麵如死灰。
龍飛、肖克、王帥押著金寅走出一號高炮陣地，下山而來。
正走間，隻見金寅搖晃一下，趔趔趄趄地栽倒在地。
龍飛大吃一驚，急忙翻轉她的身體，隻見在她的後背中了一支毒鏢。
金寅口吐黑血，圓睜雙眼，嗚乎哀哉。
龍飛回身一看，一個黑影竄入樹叢，瞬息不見。
他持槍追了過去，樹葉颯颯，遍野野花，殺手不見了蹤跡。
真是一環套一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白曼麗是特務，她死了。
楚宅籠罩著一種黯淡的氣氛。
楚雲菲給二樓金寅住過的房間掛了一把大鎖。屋裏的衣物、床單、枕頭、被子等，都讓巧翠抱到山上燒了。
“這個晦氣的女人，長得挺俊俏，原來是個狐狸精！”她不時暗暗地罵道。
巧翠更沉默了，隻顧埋頭幹活兒。
嬌嬌連二樓金寅用過的廁所也不去了，她在一樓上廁所。
淩雨琦心裏像明鏡一般，她不動聲色，仍舊每天來楚家，陪嬌嬌一起遊泳、聊天、講故事。
柯平聽說白曼麗的故事後，不太放心，來島上兩次，探望母親和女兒，他給妻子羅銀河打長途電話，讓她盡早結束演出，或者請假接嬌嬌回上海複課。
梅花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民兵隊長梁滿倉傷勢見好，從嵊泗縣城醫院回來了，他去見了龍飛等人，還去水妮家看望了宋奶奶。但是宋奶奶經過幾次重大打擊，已經老年癡呆，她已經認不出這個民兵隊長了。她隻是傻笑著，流淌著口水，挪動著身體，想站起來，但是實在站不起來了。她的床上鑿了一個圓洞，下麵是一個破舊的木桶，裏麵裝著她的排泄物。
葛建國這天下午從梅花島敬老院那間簡陋的平房裏出來，心滿意足，還哼著小曲。
巧鳳這女人真是個妖精，還真有手段。他暗暗地想。
明天下午他要冒險帶巧鳳登上導彈驅逐艦，以了卻她的心願。
柯平艦長今天要到東海艦隊司令部開會，一去就是三天，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葛建國為了滿足巧鳳的願望，費盡了心機，想了諸多辦法，盡量做得天衣無縫，既滿足了心上人的迫切願望，又不能讓柯平等人察覺，違反軍紀。
第二天一早，葛建國駕駛快艇來接巧鳳，他給巧鳳帶來一身海軍軍服。
巧鳳把他悄悄迎進屋裏，接連吻了他幾下，葛建國歡喜得合不攏嘴。
他沒有注意到巧鳳已一夜未眠，眼睛裏有幾分憂鬱的神情。
巧鳳從桌子的抽屜裏找出一把剪刀，對他說：“建國，你剪吧。”
葛建國接過剪刀，“哢嚓，哢嚓”幾下把她的長發剪了，剪成一個寸頭。
“像個清秀的小夥子，美男子。”他嘖嘖讚道。
巧鳳拿過圓鏡照著看了看，臉上露出淒楚的笑容。
葛建國說：“快把軍裝換了吧。”
巧鳳說：“建國，你先出去一下，一會兒我叫你……”
葛建國聽了，怔了一下，說：“你先怕我看到你的大肚皮？”
巧鳳推著他說：“我不願你看到這個大花肚皮，難看死了！”
葛建國吐了一下舌頭，退出門外。
巧鳳把門反鎖上。
巧鳳迅疾脫了外衣，到床下拖出一個皮箱；她打開皮箱，裏麵是炸藥和雷管。她把炸藥挷在腰間，接好雷管，然後穿上軍裝。
她瞅了一眼棄在床沿的一個軟袋子，然後把它扔到床下。她把皮箱放好，又照著鏡子端詳一番，然後開了門。
葛建國看到容光煥發身穿軍裝的巧鳳，禁不住要去抱她，被巧鳳用手攔住，“不急，建國，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巧鳳帶葛建國從後門悄悄出來，沿著山坡來到了快艇停泊之處。
葛建國駕駛快艇，乘風破浪，一會兒就到了鯊魚島。
導彈驅逐艦還要十分鍾就要啟航，葛建國帶著巧鳳走上架梯，一個哨兵攔住他們，詢問情況。
葛建國說：“這是東海艦隊司令部的參謀，艦長讓我陪同他一起出海，檢查工作。”
哨兵放他們走上軍艦。
導彈驅逐艦啟航了，離開了碼頭，朝東駛去。
葛建國帶著巧鳳在軍艦外沿穿行。
水兵們並沒有注意到他們，他們在各自的崗位上工作。
葛建國靠著欄杆，深情地對巧鳳說：“我跟家裏打電話了，元旦在家裏辦喜事，我娘還給你準備了一個金戒指。”
巧鳳心事重重，眺望著遠處的島嶼，說：“人生太美好了，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都是人之幸事。可是人又固有一死，生老病死，是人之規律。青春一過，有誰來收拾我們呢？！……”
“巧鳳，你太傷感了，人生一世，喜怒哀樂，順其自然，想那麼多幹什麼？”
巧鳳喃喃地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建國，你真的愛我嗎？”
葛建國真摯地說：“為了愛，我都冒著開除黨籍、軍籍的危險。為了愛，我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我不僅愛你的身體，也愛你的靈魂；不僅占有你的身體，也占有你的靈魂！我太幸福了！幸福得讓我發抖！……”他又一次擁抱巧鳳，但是被她推開了。
“建國，我問你，愛就是同生死共患難嗎？”
葛建國點點頭，說：“對，不在一日生，寧願一日死！……”
“你願意為我而死嗎？……”
“願意，死而無憾……”
巧鳳聽了，潸然淚下。
“你不要你的主義了嗎？……”
“主義裏包含著神聖的愛情，從肉體的到精神的。主義就是人們獲得幸福和快樂，讓愛迸發，經久不息，永垂不朽！……”
巧鳳聽了，淚如雨下。
這時，眩窗後猛地竄出一人，鐵鉗般的雙手扭住了巧鳳的雙手，把她的手剪到背後……
巧鳳拚命掙紮。
又衝出一個人，緊緊抱住了葛建國。
巧鳳拚盡全力與那個人搏鬥。
葛建國驚呆了，急得一時說不出話。
和巧鳳搏鬥的人是龍飛，抱住葛建國的人是艦長柯平。
巧鳳一抖腳底，露出一柄飛刀，她一揚腳，朝龍飛頭上踢來。
龍飛一閃身，沒想左手滑落，他見情勢危急，狠命一腳將巧鳳踢起一人多高，跨過欄杆落入大海……
“砰！”的一聲劇烈爆炸，巧鳳扭動身上的雷管，一個火球在海麵上閃現。
艦身劇烈搖晃了一個，艦體沒有受到根本性破壞，導彈驅逐艦仍在向前行駛……
葛建國見狀，喪失了理智，拚命掙脫了柯平，縱身一躍，跳入大海……
“巧鳳！……”他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喊著……
海水吞噬了他……
原來績東一直緊密監視著巧鳳，在巧鳳的屋裏安裝了微型竊聽器，巧鳳和葛建國的談話都被錄了下來。
這段時間，梅花島恢複了暫時的平靜。
但是龍飛深知：梅花黨人不會甘心失敗，她們要做最後的掙紮。白薇的性格他是熟知的。
白薇、白蕾姐妹兩要孤注一擲，魚死網破。
龍飛讓趙長征集民兵加強了巡邏，加強了對幾個碼頭的監控，讓王帥抽調高炮連的戰士負責燈塔的警衛，又準備了幾艘快艇分別置於島的四周，隨時啟用。
龍飛和柯平保持密切聯係，掌握了導彈驅逐艦的訓練出海時間。
誠然，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
淩雨琦這些天還是頻繁出入楚宅，晚上她在這裏留宿，嬌嬌快要回上海了，她在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
巧翠依舊沉默寡言，按部就班地幹著家務，每天有規律地收拾房間、上街買菜、做飯、洗碗……就像一個上上了弦的木頭人。
楚雲菲每天很早起床，在院裏練了一遭太極拳，然後沏一壺西湖龍井茶，看看電視，唱一段《沙家浜》裏阿慶嫂的唱段，或者《紅燈記》裏李奶奶的唱段，自娛自樂，悠哉樂哉、每天固定時間拿著一個澆花壺，來到商店前和院子裏澆澆百合、杜鵑花，一邊澆一邊哼著小曲。
這天下午，趙長征滿頭大汗闖進龍飛的房間，叫道：“老龍，不好了，海上發現一艘來曆不明的快艇，正向導彈驅逐艦駛去！……”
這時，電話鈴響了，高炮連連長王帥在電話中說：“東麵海麵發現一艘快艇，柯平艦長的母親楚雲菲和柯平的女兒嬌嬌在快艇上，另外還有三個持槍的女人，快艇上裝滿了炸藥……”
龍飛一聽，心想，壞了，危險。他立刻帶著肖克、績東，跟隨趙長征上了一輛吉普車，飛快開往東麵島灘，遠遠地看到一艘快艇正駛向導彈驅逐艦。
龍飛等人上了一艘早已備好的快艇，朝那艘快艇駛去。
趙長征把望遠鏡遞給龍飛，龍飛拿起望遠鏡，隻見那艘快艇上，白薇手持一支自動步槍，拿著一個望遠鏡，雄赳赳，氣昂昂，立在艇頭。
她的身後是柯平的母親楚雲菲，五花大挷，由手持手槍的白蕾押解著。
艇尾坐著嬌嬌和楚家保姆巧翠，巧翠將一柄尖刀橫在嬌嬌的脖頸上。
艇上堆滿了炸藥……
龍飛看到這個情景，心如火焚。
導彈驅逐艦上，幾尊大炮都對準了這艘快艇。
甲板上，艦長柯平正拿著一個喇叭對快艇上的人喊話，他的周圍是荷槍實彈的海軍戰士。
“你們不要一意孤行，快放下武器，停止前進！……”
那艘快艇上的白薇也喊話說：“識實務者為俊傑。柯平，快讓你和你的部署離開軍艦，否則會同歸於盡。你們若離開軍艦，我們可以保住你母親和女兒的生命，艇上有救生圈。我們要的是軍艦！
白薇駕駛快艇並沒有減速，繼續前行。
楚雲菲大聲地說：“柯平，你不要聽她的鬼話，犧牲家人是小，保住國家財產是大，你，向我開槍！向我開炮！”
白蕾用手槍槍口狠狠地砸了一下楚雲菲的腦袋，“老太婆，老實點，不然要了你的老命！”
中午時分，在楚家，楚雲菲、嬌嬌、淩雨琦喝了巧翠做的海鮮湯後，便人事不醒，原來巧翠在湯裏下了麻醉藥。
巧翠將三個人捆挷，嘴裏塞了毛巾。白薇、白蕾趕到以後，將楚雲菲和嬌嬌轉移到快艇上，演出了這一幕活劇。
嬌嬌也大聲喊道：“爸爸，不要管我，炸死狗特務！”
巧翠用手去掩嬌嬌的嘴，嬌嬌掙紮著，巧翠用尖刀在她的脖頸上劃了一道刀痕。
龍飛看得真切，從趙長征手中接過一支步槍，瞄準了巧翠……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巧翠身子一歪，落入海中。
嬌嬌見狀，“撲通”一聲跳入海中，奮力遊走。
白薇、白蕾看到這般情景，有些慌了神，向嬌嬌落水的地方射擊……
嬌嬌潛遊的本領頗高，半天也沒露麵。
楚雲嬌生怕白蕾傷著嬌嬌，猛地用頭去撞白蕾。
白蕾惱羞成怒，用槍頂住楚雲菲的太陽穴。
“你老實點！……”她狠狠地說。
龍飛命令趙長征：“快去救嬌嬌！”
幾個人在海麵上緊張地搜索著。
這時，楚雲菲已經磨斷了右手捆綁的繩索，猛地拽住白蕾拿槍的手，大聲朝軍艦喊道：“向我開槍！向我開炮！……”
白薇深知此事的分寸，朝白蕾喊道：“不要殺死她，她有用處！”
白蕾死命按住楚雲菲，楚雲菲畢竟是將近七十的老人，氣力不如白蕾，她的左手仍舊捆綁，隻有右手能動。她拚命扳動白蕾手中手槍的扳機，槍口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
“砰！”槍響了，楚雲菲軟綿綿地倒下了……
她的鮮血濺了白蕾一臉，也濺到甲板上。
白薇見狀，驚恐萬狀，大叫一聲：“小蕾，趕快跳海！”
白薇先跳了下去……
緊接著，白蕾也跳了下去……
“轟！……軍艦上幾炮齊發，一連串的爆炸聲，掀起一股股火紅的衝擊波，快艇被炸得粉碎，炸藥引爆，驚天動地。
柯平站在甲板上，悲喜交集，隻覺眼前一黑，暈厥在地上。
嬌嬌浮出水麵，龍飛讓快艇靠近她，把她救了上來。
她躺在龍飛懷裏，眼望著破碎的海麵，大聲地呼叫著：“奶奶，奶奶……”
龍飛等搜索周圍，沒有發現白薇和白蕾的蹤跡，隻發現一隻被炸得稀爛的繡花鞋。
肖克說：“她們可能葬入海底，喂鯊魚了。”
導彈驅逐艦正沿著自己的預定航線，乘風破浪，迎著萬道金色霞光，駛向蔚藍色的運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