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等艙男人(1 / 1)

“羅警官,恐怕你得跟我去頭等艙一趟了。”詹姆斯原本想去把那名中國大媽帶過來,結果卻一個人灰溜溜地回來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於是,羅半夏和杜文薑便跟隨他來到頭等艙,隻見一位滿身珠光寶氣的中國大媽正絮絮叨叨地在跟身邊的一個男人訴苦。羅半夏平時就對這種喋喋不休的中年婦女感到怵頭,此時亦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招呼道:“請問,您就是蔡美芳女士嗎?我叫羅半夏,是一名來自中國的刑警。”

“你別吵,我正跟這位帥哥說話呢。”蔡美芳甩頭嗬斥了她一句,繼續對著身邊的男人說道,“真的沒事嗎?你可要保護我。”

羅半夏不禁好奇地抬頭看那名男子。可目光一沾上他的臉龐,她竟再也不知道該如何移開了。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再次見到這張令她牽腸掛肚的臉。不,她怎麼會是在思念他呢?她分明是一直在恨著他啊!

但姑且不論內心對他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此時此刻能夠再次見到他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她的內心仍充滿了對上天的感恩。“你……”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但真正化作語言時卻變得那麼笨拙,“沒事吧?”英俊而冷漠的男子抬起頭來,禮貌性地衝她點了點頭:“沒事。”當她真正看清他的麵容時,才意識到怎麼可能沒事呢?他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幾乎連一絲血色都沒有。曾經飽滿而有棱角的臉龐,如今卻消瘦得令人害怕。這分明是一個大病初愈之人的臉,他究竟遭遇過什麼樣的痛苦和折磨?

“這……茂威汀!”杜文薑有些惱火地嚷道,“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你怎麼就跟陰魂不散似的?”“抱歉,我恐怕還得在你麵前停留一段時間。”茂威汀不冷不熱地說道,“事實上,我正在勸說這位蔣女士好好配合你們的調查。”“就是啊!這位帥哥可讓人放心了。”蔡美芳頗為歡喜地說道,“他已經答應,等到了英國,要跟我的女兒見個麵呢。”——相親?羅半夏頗為狐疑地看著茂威汀,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都這個時候了,這男人還有心情去跟人相親?茂威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說道:“你們可以詢問了。”“哦。”羅半夏這才想起正事,“蔡女士,你曾經去客艙尾部上過洗手間,那大概是什麼時候?”

蔡美芳神色傲嬌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說道:“哦,這個我記得。我一上飛機就睡了一覺,醒來問了問這位帥哥時間,就去上廁所了。當時是北京時間下午四點吧。”

——也就是飛機起飛後一個半小時。羅半夏默默地在心裏做著推演:“你有沒有注意到坐在最後一排靠過道的一名女警察?”

“不就是被殺的那個嗎?”蔡美芳大大咧咧地說,“我過去的時候,她正睡著呢。她身邊的那個女孩好像醒了,正在東張西望。別的我就沒注意到什麼了。”

“那麼,您呢?蔡女士,我很好奇,你明明在頭等艙,為什麼要跑到經濟艙的最後麵去上廁所呢?”杜文薑語氣不友善地問道。“你,你這個小夥子!”蔡美芳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結結巴巴地說道,“前麵的洗手間都被人占了呀。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前麵的洗手間當時究竟有沒有人占據,現在已經無法確認了。羅半夏皺了皺眉頭,覺得杜文薑的思路並沒有錯,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蔡美芳多了幾分猜疑。

“那就讓我們檢查一下行李吧!”杜文薑繼續采取閃電戰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她的手拎包,一件一件地檢查起來。“喂,你們這是幹什麼?你們有什麼權利這樣做?”蔡美芳急得跳腳,就差撲上來揍人了。可是,就在她撒潑耍賴的時候,杜文薑從她的包裏取出了一個發簪。那是一根頗有些古色古香的發簪,頭部用景泰藍和大顆的珍珠鑲嵌而成,而尾部是一根長長的銀針。特別引人注目的是,那根銀針的尖端居然有些微微發黑。“蔡女士,這麼美的發簪你怎麼沒有戴在頭上?”杜文薑語氣頗為諷刺,“我看這尖端發黑的部分,似乎是沾染了有毒的物品吧?”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蔡美芳在看到這個簪子的一刹那,臉色都變了,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那,那是我戴著玩兒的。你們別冤枉我!”

“哼,是不是冤枉你,隻要下了飛機,化驗一下這根簪子上的毒藥成分就一清二楚了。”杜文薑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猜想,這根簪子應該是你的備用凶器吧?如果回形針的計劃失敗,你就打算用這根簪子再行暗殺,對不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蔡美芳低下了頭,眼神微微地瞥向茂威汀。“聽不懂嗎?”杜文薑嘴角微微一勾,說道,“好吧。那就請你跟我們去公務艙一趟。我會讓你親眼見到自己的行動已經失敗了。”聽到這裏,羅半夏也微微頷首,心想如果蔣小婕認得這個蔡美芳,那麼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