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一眾刑警仰著脖子齊刷刷地望向他,那場景倒頗有些養鵝場主喂食時的即視感。
“凶器不是一支標槍嗎?凶手之所以選擇看起來如此沉重而巨大的凶器,原因難道不是要投擲標槍嗎?”杜文薑深信自己已經找到了案情的要害,“隻要臂力強或者借助彈弓設備,自然有辦法能將一支標槍從空中投擲到水床上呀!彭隊,小夏,這是一起典型的遠距離殺人,並不是什麼密室!”
羅半夏的眼睛呆滯地眨了兩下,一時之間有些接不上茬兒。周邊的同事們也都神色迷惘地瞪著眼,好像陷在一場噩夢中尚未清醒。
杜文薑乘勝追擊道:“一支標槍從天而降,速度自然非常快。兩個保安站在瞭望台上,注意力肯定是放在下麵水池和地麵上,不會預料到有東西在天上飛啊。這樣一來,凶手根本無須接近那個遊泳池,就可以達到行凶的目的了。”
“小文,你這個想法……”彭兵隊長有點兒哭笑不得道,“那凶手是誰呢?”
“以地理條件來看,從別墅的樓上投擲出標槍最為方便,也最容易命中,而且還可以輕鬆擺脫嫌疑。”杜文薑激動地說道,“因此,案發當時躲在別墅裏麵的那一對簡家母子,擁有最佳的作案條件。另外,他們也有充分的動機,範茹霞對一直勾引自己丈夫的陳芷容痛恨不已,鏟除小三兒,嫁禍給自己的丈夫,那不是一舉兩得嗎?”
“小夏,你怎麼看?”彭兵扭過頭,目光熠熠地望著她。不知道為什麼,羅半夏總覺得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奇怪的嘲諷。
“我……”羅半夏被杜文薑灼熱的眼神炙烤著,情不自禁地用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小文,這個假設恐怕不具有可行性。”
“為什麼?”杜文薑的聲音裏麵有著熱鐵被冰水澆透之後的斷裂聲,“哪裏不可行了?”
這時,在一旁咬著筆杆認真思索的朱建良警員說道:“杜警官,如果那杆標槍是從別墅樓上射出的,那麼到達小遊泳池的水床上方時速度肯定很快了。如此快速而沉重的標槍紮入池中,從物理學來說,會有一個很大的衝量。雖然沒有經過精確的計算,但我認為這個衝量很可能將那張水床撞沉……”
“是啊!小文,你想想,那張水床無根無基,一旦遇到重大的衝擊,難保不會側翻。”羅半夏繼續分析道,“即便沒有撞沉,也會激起很大的水花。那動靜估計比凶手親自下水要來得更大吧?”
“還有,如果標槍真是從空中射入,那麼水床頂上的紗簾也會被刺破。”朱建良警員繼續說道,“但鑒證科似乎沒有在床簾上發現類似的破洞……”
杜文薑被他們左右夾擊,反駁得滿臉通紅,想象力的翅膀就此在空中折斷。望著他一臉慚愧的表情,羅半夏心中多少感到有些不忍。正想說幾句話安撫一下,口袋中的手機劇烈地震動起來。
信息來自茂威汀:“X大附屬三院,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