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這棟單身公寓的管理員張建丹。羅半夏連忙把他請進來坐下,嚴肅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線索?”
張建丹賊溜溜地掃視了一圈,說:“是啊,羅警官,你們不是讓我再好好想想關於那個鑰匙的事嗎?我回去後一邊喝酒一邊想,倒終於讓我想起一件事兒來。”
“哪兒那麼多廢話,趕快說。”杜文薑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是。”張建丹連忙說道,“我想起來,前天晚上我值夜班,那個電台的女主播突然走進了我的辦公室。那會兒我正在喝酒呢,她笑嘻嘻地說要陪我喝酒,可真讓我受寵若驚呀!我倆喝了幾杯,她突然說想看看我們這棟公寓新換的防盜門鑰匙是什麼樣的,說她家的門也打算換成這樣的鎖。”
聽到這裏,羅半夏他們幾個人的臉色都凝重到了極點。原來,顧佳清早在前幾天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然後呢?你把鑰匙給她了?”
“哪能啊?”張建丹撓了撓頭說道,“所有的鑰匙都是按順序掛在保險櫃的鉤子架上的,我隻是打開櫃門讓她瞧了瞧,可沒讓她把鑰匙拿走啊!事後我仔細檢查過,一個鑰匙都沒丟。”
“那是你中了她的計!她完全可以趁那個時間調換鑰匙,用一個外觀相似的假鑰匙換走秦芳芳屋門的真鑰匙,這樣就可以自由進出這間凶案現場了。”羅半夏跟杜文薑目光對視一下,仿佛終於看到了案情明朗的曙光。“而她今天早上殺死秦芳芳之後,再把真鑰匙調換回去,一切壓根兒神不知鬼不覺。”
張建丹有些傻愣地呆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難道還真會發生這種事?羅警官,我可不是故意不說的,就是覺得她不可能拿走鑰匙……”“你應該早點把這事告訴我們。”羅半夏有點兒懊惱地說道,“這會兒已經打草驚蛇,顧佳清肯定畏罪潛逃了。小文,趕快申請逮捕令。”
然而,當羅半夏用手槍的子彈擊碎公寓的門鎖,衝進顧佳清家的客廳時,看到的卻是一幕妖豔而觸目驚心的畫麵。顧佳清穿著一身長長的紗質紅裙,高高地掛在窗簾杆上麵,從窗外吹來的風揚起了紅色的裙擺,讓整個客廳顯得飄逸妖嬈。從窗簾杆上麵垂下來一條紅色圍巾,打了個死結,把她的脖子緊緊地箍在裏麵。她伸出鮮紅的舌頭,瞪圓了眼睛,目光中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那一抹痛苦。
“怎麼會這樣?”羅半夏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小夏,她是畏罪自殺,你看這是她的自白書。”杜文薑拿起了桌上用茶杯壓著的一張白紙,遞到了羅半夏的麵前:
秦芳芳是我殺死的。前天晚上,我從管理員張建丹那裏調換了真正的房門鑰匙。在將秦芳芳殺害後,我把凶器放到了羅半夏的手裏,然後用鑰匙鎖上門離開。除了這個案子,我還殺過很多人,但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內疚。因為我跟秦芳芳一樣都是活不長的命。她患有凝血功能異常的血友病,而我得的是脊髓小腦變性症,最終會變成一個無法自主行動的廢物。所以,我要在自己還能決定的時候,完美地告別這個世界。想到有那麼多人已經死在我的手上,我的人生也值回票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