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數以千計的大學(普通院校數百所,民辦院校逾千所,還有許多自立的、內部的、特殊的院校)。大學與大學是不同的。據說清華是全國唯一沒有午休的大學,下午1點就上課,因為清華的學生學習忙,任務重,傍晚還要安排時間鍛煉身體。而複旦據說曾經在招收中學畢業生時,不管文理科,語文一門必須及格,因為語文是自己的母語,是百科之母(但我看也可能隻是在當年蘇步青先生任校長時期)。我曾工作過的那所地方普通院校,則規定學生每個周日晚上必須組織召開主題班會,規定從周日到周四晚上必須到固定教室自習,規定每周一早上必須出集體操;還規定每周必須檢查各個男女宿舍的衛生狀況,並將其評分作為推選優秀班集體的重要甚至主要、必要指標,類似於許多中學的做法。還有某個地方大學,據說由於新來的校長喜歡,便要求每個學生天天都得戴校徽、穿校服、唱校歌、背校訓。
中國今天的在校大學生有數百萬,乃至上千萬。大學生與大學生是不同的。高曉鬆在清華還沒畢業,因為喜歡唱歌,幹脆退學了;而有些學生一邊在校讀書,一邊還兼職創辦公司、開發產品,為自己弄到了人生不菲的“第一桶金”。十幾年前,我還在人大中文係學習時,跟同一屆考入北大中文係的某山東同學在進校時高考分數都是班上數一數二,但在大學畢業時我倆的成績卻均退到了班上倒數幾名,因為我倆在這4年中隻專注於寫作,發表、出版了各種文章、文集數十萬字,且都尚在校時就加入了省級作家協會。北大的學生以在中國首屈一指的高校念書而目空一切,可是當他們在未名湖畔高談闊論時,竟惟恐打擾了時常喜歡在附近散步的一代美學大師朱光潛。一些大學生在大學4年渾渾噩噩,貪圖享樂,不學無術,隻盼“六十分萬歲”;另一些大學生則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甚至讀完碩士、博士、博士後,差不多讀了兩輪生肖(24年),始終“皓首窮經”“與聖賢約”,所以當他們準備走出校門尋找工作時,卻如當年楊子“臨歧路而泣”一般,不知何去何從。
由於社會、時代、家長、學校、教師等各方麵的原因,以及大學生自己獨特的軌跡,莘莘學子們呈現出千姿百態:有刻苦學習、力求深造的,有理想遠大、境界高尚的,有以社會實幹能力為方向的,有很早便開始堅持自己的愛好和特長的,有暫時在打好全麵基礎的;當然,也有一些胸無大誌者、隨波逐流者、眼高手低者、高分低能者、急功近利者、麻木不仁者、品質低下者、尋花問柳者。但那隻是支流。斑駁校園,芸芸眾生,一切都很正常。
請再回味一下著名作家王蒙在其小說《青春萬歲》卷首的那些詩行吧,現在的大學和大學生(包括現在的社會和民眾),還能保持上世紀50年代建國之初時,中國的大、中學校園裏那種清新的情調與純正的氛圍嗎?
我的視野遍及諸大學校園每一個角落。
記住我們曾經做過的夢和唱過的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