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喂，策劃後繼人，幾點下班？不加班吧？”
我嘴角抽搐，接著回到短信收件箱，按下第二條。
“呃，沒發到？再發一遍。策劃後繼人，幾點下班？不加班吧？”
似乎我的眼角也開始不聽使喚地抽搐了。
第三條：“幾點下班！有事找你！”
第四條：“有手機不開當擺設？”
……
手機屏幕上隱約浮出季彥似笑非笑的狐狸臉，然而眯成縫的眼睛裏，目光必定凶神惡煞。
我揉揉眼睛和抽痛的眼角，匆匆按下回複鍵：上班期間，請勿打擾。然後，幹脆關機！
小雯從隔板那兒探了個頭出來，正好看見我把手機拋到桌上紙堆裏，吐吐舌頭，又把頭縮了回去。
“李瞳，你過來一下。”辦公室門口，嚴姐抱臂站著。
我硬著頭皮跟出去，以為是一頓訓。幸好，隻是附加一個任務，和嚴姐一同去各大書店的音像軟件部門調查同類遊戲上市銷售狀況。
我也覺得這樣的鴕鳥式回避和上班期間規章製度的借口，對於從來不知道“規定”為何物的季彥形同空設。不過畢竟一個上午都關了手機，人又離開辦公室，終於也掩耳盜鈴式地相安無事。
而下午，我剛剛回到辦公室，小雯便興衝衝地走到我麵前，手一鬆，紛紛揚揚的小紙片霎時鋪滿了桌上空餘地方。不明其中底細的小姑娘絕對比我樂嗬，口中還念念有詞：“真是雲中誰寄錦書來”。
我歎氣：這哪裏會是什麼錦書！
果不其然，隨便抽出一張，打開，上麵一行字：下午沒有加班吧，幾點可以來找你？另外，短信語氣不好，見諒。
落款就隻一個姓：季。
我又隨便拆開幾張，都是一句話……字體都一樣，落款筆跡也無差別，簡直是偷懶到家直接複印出來的！隻是字體主人的耐心似乎漸漸不如起始，眾多字條都是匆匆對折了事。
“瘋子！真是瘋子！”
我低聲咒罵著，把那些字條統統掃進垃圾桶。這時，前台小姐又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小夥子進來。
小夥子自稱是季彥的助理，一見到我立刻哭喪起臉訴苦：“李小姐，你就行行好給個答複吧！季公子真的不好惹！他讓我在這裏等到回音，沒有就一次次來回跑，來回車費還不給報銷……”
“欺人太甚！”不經意間，我已經雙手拍桌，“噌”地猛然站起身。
一旁前台小姐被我嚇退一步，哆哆嗦嗦抖到一邊，然後一溜煙回到自己崗位。
全辦公室的人都扭過頭看我。天地寂靜，唯有一束束目光帶著審視的、好奇的、驚訝的……凡是能夠用形容詞描述的意味的目光來了個大彙聚，統統盯著我。
我頭皮發麻，隻好幹笑搖手：“沒事沒事，大家繼續忙，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
“李小姐……”
“就說李瞳已經死了！”我惡聲惡氣吼出一句，揮揮手，趕走那個倒黴的小助理。
事情並不會這樣結束。
而且，很不幸，我對這位貴公子的判斷又一次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