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一次,季彥這個過於強大的存在隻從我的認知範圍內消失了兩天,便又浩浩蕩蕩卷土重來。
——對我來說,無論是相隔的時間,或者出場方式,似乎都不出意外。
星期一上班,走進辦公室剛剛放下包,泡茶回來的小雯遞來一張紙條。
“喏,李瞳姐,給你的。”
普普通通的白紙,不過相當用心地疊成了缺角信封狀,隻有正麵寫了“TO李瞳”。我以為是嚴姐的留言,雖然季彥說嚴姐不是小心眼的女人,不會因為感情問題打擊報複,但他的話未必可靠。於是我戰戰兢兢伸手去接,折疊的紙條霎時變成生死狀,一字千斤重如泰山。眼看轉正期限就快到,莫名其妙殺出個季彥,還惹出個真真假假的疑似情敵,如果就這樣斷絕我在這個城市裏的經濟來源,實在太倒黴!
“李瞳姐,這是情書?大一清早,你人前腳到,這個就後腳跟著送到前台了,好不心急啊!”小雯忽然湊近過來,歪著嘴角神秘兮兮地製造八卦氣氛。
“哈?送到前台的?這麼說,不是嚴姐讓你轉交的辭退信?”
小雯一臉糊塗,卻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這麼說,不是嚴姐讓你轉交的辭退信?“
小雯更加堅定地點點頭。
“那就怪了啊……”
“什麼怪了?李瞳姐?”
“我在這城市裏沒有什麼親戚啊,朋友麼,也隻有一個現在肯定還沒起床的大小姐……”說到這裏,我心中突然泛起預感,隱隱察覺不詳:“小雯,送來紙條的……是認識的人麼?”
小雯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認識的人”是在影射誰,仔細想了想,做著手勢,回答得倒是一板一眼一五一十:“大概和我差不多年齡的人。比我高這麼多,瘦瘦的,戴眼鏡,正裝筆挺,好像說是什麼什麼公司的總裁助理,自稱也是打工,奉老板的命辦事。難不成李瞳姐你認識?”沒等我接口,突然她恍然大悟自作主張下了結論:“啊!男朋友!”之後,相當自覺地螃蟹式橫回自己座位,臉上笑容真誠也尷尬:“李瞳姐,那個,我不打擾,我不看,我回去了,嗯,不打擾,不看,你請繼續……”
我歎了口氣。
果然,愛情是思春期全年無休的小丫頭憧憬的東西。在他們眼裏,家世不是問題,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不是問題。而我,已經吃了“認清現實”樹上的果子,被小言作者青春劇導演逐出青春樂園,被廣大可愛的少女讀者有意無意遺落在角落裏,默默等待積灰的標本半成品了。話說,連我的心理活動都可以如此之長,的確是某位編織出我人生的作者的不明智之舉了。
打開紙條,上麵隻有一行五個字,和同樣數量的運用不規範的標點符號——給我開手機!!!!!
看到落款,我嘴角抽搐,這樣大手筆誇張舉動的作俑者根本毫無懸念——季彥。
我瞄了眼電腦上的時鍾,還沒到上班時間。念及季彥前幾日黑著的臉,掂量再三,覺得萬一要真有什麼急事,我那僅僅作為“被過分溺愛監護的表妹的房客”的身份,絕對不足以抵消這位貴公子的惡意意念波。於是,我還是依言開了手機。
手機悍然亂震,蹦進來一串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