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Within Temptation
“怎麼了，難道你要看的酒吧鬥毆變成現實了？”我說著回頭去看。
不知是誰作祟，或者我天生就對萬眾矚目的焦點本能排斥，每每發生任何經典場麵，先看到的總是坐在我對麵的別人，而我總是湊巧背對目光聚焦地。
小雯不顧形象和禮貌，毫不含糊地伸手指向的地方是門口，即便是低聲呢喃也掩飾不住光怪陸離的燈光下，她眼中的驚訝和激動：“天哪，一等一的帥哥和美女啊！”
當然，我卻怎麼也激動不起來。
從門口走進來的的確是帥哥美女沒錯，英俊的男人穿著合身的西裝，幫漂亮的女人脫下外衣，露出她身上煙灰粗呢荷葉小圓領的連身套裙。燈光越發斑駁妖嬈，電聲搖滾不知疲倦地衝擊耳膜，乍看之下，這兩位像是來錯了地方。或者，他們沒有來錯，而是剛剛從某個正式酒會上落荒而逃到這裏。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一點。
而我肯定的原因和我看見他們一點不激動的原因是同一個——那兩個人我都認得。
何子煬和雲珈。
雖然並不知道，為何這兩個人會一起出現，不去打擾他們當作沒看見總是一個好主意。
盡管我這麼想，小雯的動作似乎已經太招搖，早就吸引了雲珈的注意力。
大小姐看著我的方向，不閃不避，大大方方地招了招手，挽著何子煬一起開開心心向我這裏走過來。
小雯見狀驚奇萬分：“啊？怎麼回事？李瞳，你認識他們？”
我點頭：“不止我認識，喏，那個美女姐姐就是你今天下午說，想要看見的人。”
小雯皺起眉毛，似乎想了想，突然頓悟：“啊，前主策劃大人的妹妹！氣勢上是女王，待人處事上是女公爵，外表上是大小姐，自理能力上連麵條都……”
“麵條都怎麼了……”
小雯的得意複述戛然而止，雲珈已經駕到。
小雯咽了口口水，聲音輕得像是蚊子：“麵條都能燒得很有特色……”
“嗬嗬，是很有特色的糟糕吧！告訴你一件事情，現在勾著我的這一位，可是連白煮蛋都能夠燒焦的高手。”
何子煬在旁邊接話，根本不在乎雲珈臉麵是不是掛得住。他故意屈下些身子，正好能和小雯平視，嘴角眼角彎彎勾起，那條縫裏的目光殺傷力十足。
小雯根本招架不住，眼見她的臉頰上一點點泛出紅暈。
輕輕一聲“啪”，一隻手袋極其精準地敲在何子煬的後腦上，作俑者隻可能是雲珈。
“太糟糕了吧！”大小姐涼涼地扔出一句話，隨後自說自話地坐下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雲珈。既然會看見我傳給她的圖片，你就是小雯吧，我聽李瞳說起過。”
小雯直直點頭，果真如她自述，對強勢女人崇拜有加，目光炯炯快變成傳說中的星星眼，而七葷八素之，她也沒有忘記一旁的英俊少爺：“這位先生和雲珈姐姐，是……男女朋友？”話沒說完，這個花癡小姑娘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立刻自己捂臉，腦袋裏再想的東西還是從指縫裏漏出來，“那真是太美好了啊！”
我眼角抽搐，不知該說什麼。
雲珈鎮定依舊，臉上掛著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而何子煬微微歪著頭，嘴角挑起絲微笑，意蘊不明：“Elena，你說是不是呢？”他的聲音微啞而誘惑，說著，他伸出手，去攬雲珈的肩膀。
“不——是——”雲珈向前挪挪身子，輕巧避讓開何子煬從沙發座靠背上伸來的手，一字一頓地回答，然而她的嘴角噙著笑容，似是而非。
“嗯，對，我們自己清楚，隻是朋友。”何子煬的目光和預期中都沒有絲毫失落，伸出的手沒有僵在半空也沒有收回，穩穩當當正好擱在沙發座的靠背上方。他豎起手掌，伸出中指食指搖了搖。
立刻有侍者走過來。“何公子，您要什麼？”
“李瞳，你們都點了？還要什麼麼？”
“嗯，不用了，我們不會喝酒。”
“嗯。”何子煬點點頭，轉向侍者，“兩杯幹馬天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