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呂峰,躺在值班休息室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滿腦子都在想羅婷娜白天說的那些話,依然還在試圖挽回他們曾經的感情。
不知不覺中,天亮了,呂峰帶著水腫發烏的眼圈走了出來,恰好看到羅婷娜正在準備著交班內容。
呂峰四顧無人之下,悄聲走過去,坐在羅婷娜的旁邊,保持著笑容,兩眼癡癡的凝視著,希望得到一個機會,可以把自己想了許久的話表達出來。
羅婷娜醫生卻仿若無視般的書寫著交班記錄,後來,發現呂峰依舊不肯離去,便有些慍怒的說道:“你看夠了沒?這樣死纏爛打的有意思嗎?典型的不成熟,你要是再這樣,咱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呂峰聽後,心中僅有的那一絲希望,也頓時飛灰湮滅。呂峰心痛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打擾了。”說完後,呂峰像是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軀殼一般,悵然若失的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呂峰此時在想些什麼,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或許,下班後大醉一場,才是呂峰真正需要的。
交過了班,終於可以離開醫院了。
薑然拖著兩條水泥澆築的腿步履蹣跚的挪回了宿舍,剛一打開宿舍的門,便像一塊年糕一樣一頭紮在了床上。
男生這邊同樣爬回來的,還有在婦科輪轉的黃曉晨和心內科輪轉的班長吳言。
二人相互扶持著推開了宿舍門,黃曉晨看到對麵床上的薑然連衣服、鞋襪都不脫,就徑直的上了床,不由得砸了咂嘴。一邊吃著早點,一邊換著睡衣,跟薑然說道:“累死我了,累死我了,昨天晚上我們做了兩台剖腹產,其中一台產婦宮縮乏力,後來還大出血了,我們又是壓迫,又是輸血的,後來把主任都從家叫過來了——”
說道這裏時,黃曉晨故意一頓,斜眼瞟向了對麵的薑然,想等著某人發問。可等來的隻有薑然的呼嚕聲。
黃曉晨立時失去了繼續講述故事的激情,換好睡衣正打算躺下,突然想起來什麼,猛地一下坐起說道:“哎呦,差點忘了。”隨後,趕緊拿著洗漱用具,奔向了洗手間。
吳言看著黃曉晨那緊張樣,無奈的搖了搖頭,鄙夷道:大驚小怪。然後戴上耳機,翻開了內科書,開始溫習起心梗的相關知識了。
此時的洗漱室裏,孟萌萌也正在洗漱,因為昨天是她的班,所以今天一早,交過班後,便趕回了宿舍,打算補個覺。看到黃曉晨過來了,孟萌萌忙用手遮住臉部,隻露出兩隻眼睛來,問道:“你昨天也夜班啊?”
“是啊,不然呢?”黃曉晨用疲憊的語氣應道:“咦,你怎麼啦,沒臉見人啦?”
“討厭,你才沒臉見人了呢,”孟萌萌啐罵道:“我這是為了不給某些毒舌男挖苦的機會。”
毒舌男?我?黃曉晨一臉無辜的問道:“我有你們說的那麼不堪嗎?請不要侮辱一個喜歡說實話的人好不好?”
孟萌萌回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反駁道:“惡心,說你毒舌男,都是侮辱人家毒舌男了,你應該叫爛舌男才對。”
“你——”黃曉晨撇了撇嘴道:“算了,我昨天晚上累的都不行了,今天實在沒精神跟你鬥嘴了。隨你怎麼叫吧。反正我臉上又沒有起痘痘,也沒有黑眼圈。”
“你,爛舌男,”孟萌萌指著黃曉晨氣罵道。
正罵著,女班長宋冰也拿著洗漱盆,來到了洗漱室,隻見宋冰頭發淩亂著,麵色灰黃,當然還有兩個重重的黑眼圈。一看到黃曉晨看向自己那吃驚的表情,宋冰頓時明白了什麼,忙喝到:“黃曉晨,你不準看,還看。”
黃曉晨忙扭過頭,自言自語道:“難怪說一個女人若想跟一個男人分手,隻需要做三件事就可以了。”
孟萌萌好奇的追問道:“哪三件?”
“第一,借錢,第二,素顏,第三——”黃曉晨故意拉長了聲音。
宋冰一邊洗著臉,一邊也拉長了耳朵,此時聽到黃曉晨又故意賣起了關子,便問道:“第三是什麼?”
“素顏去借錢。哈哈,哈哈。”黃曉晨開心的大笑道:“所以,宋班長,你一會兒可千萬不要跟吳言去借錢啊。”
“黃曉晨,你們聊你們的,扯我幹什麼,無聊。”宋冰似乎被人說中了心事,頓時有些生氣道。
黃曉晨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一邊刷著牙,一邊哼著歌還扭著屁股,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看到宋冰生氣了,孟萌萌心裏似乎也看出了些什麼,繼續低頭洗著臉。
這時,宋冰突然壞壞的一笑,說道:“咱們班的輪轉計劃表好像還在我的手上,我聽說有些人在畢業前想去最忙的科,黃曉晨,是不是你呀?”
“啊?在你那呢?你還沒交科教科呢?別啊,班長,你可不能公報私仇啊。”黃曉晨靈機一動,信誓旦旦的說道:“班長,我突然有一個想法,你聽後,肯定喜歡,就當是我將功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