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餐廳,外頭山水畫和屏風弄了一小隔間。
她拖著他站到刺繡屏風的後麵,一用力,直接把他壓在牆上。
一手撐著牆,一手壓著他的胸,
“厲東東,你剛剛那都是說些什麼呀。我現在這個樣子,有哪個正經家庭敢娶?就算是奶奶願意讓我嫁你,可她要是知道了我早就生了晏懷遠的兒子,才不會準我當你家裏人。”
“可是薑寶,那你剛剛自己說的好,我順著你說而已啊。”
他倒是在她麵前裝無辜來,一雙桃花眼望著她,哼,還妄想用男色迷惑她。
“我那不是想讓奶奶高興點嘛?她今兒生日啊。難道要當著這多人的麵駁她麵子?你跟我這點默契都沒有?虧你還是我發小。”
“可是我這麼一說,她老人家更加高興了啊。”
這什麼鬼胡攪蠻纏的,跟他說不清了
“我不管,你,你你,去解釋清楚。”
“好了,薑寶。”
他看著她這炸毛的樣子實在可愛,順勢把她摟緊在懷裏,給她摸著背,哄小狗一樣給她順順毛。
他倒是吃準了她這弱點,把她摸得舒服得不得了。可心裏頭還是氣。
“好了,不逗你了。寶兒,奶奶都知道了。我爸也知道了。他們都不介意,你怕什麼。”
“真,真的?”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來,望向他,滿臉難以置信“怎麼可能,我跟晏——”
話沒說完,被他狠狠吻住。
他唇舌侵入,帶點剛才喝的武夷岩茶的香。薑幾許覺得呼吸都被他掌控了,半晌,一吻畢,她一下沒站穩,倒在他懷裏。
整個人氣力被抽光,手腳也是軟綿綿。
“這下是真的要去補妝了”
東東牽著她到了洗漱台,看著她對著鏡子,一點一點把唇上豔色抹去,然後從化妝包裏拿出一管唇膏,細細塗著。
他就這麼靜靜站後麵,按捺住想把她唇上豔色全部吮掉的衝動,緩緩開口:
“薑寶,我知道你難受,我也怕。”
“怕什麼”
“我怕你當眾對著他大喊,不準結婚,然後一掀桌子拖著他跑咯。”
他這樣一說,她也心疼得厲害。
把那唇膏放回手包裏,幽幽歎了口氣,
“他老婆就在旁邊,才不會跟著我跑。”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而且,我現在沒老婆。”
這話是晏懷遠說的。
薑幾許望著從洗手間出來的人,喉嚨像被人掐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手一顫,圓管唇膏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倒是順著光滑的地麵一直滾,停在了他的腳邊。
腦子一片空白,隻呆呆看著鏡子裏的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懷遠彎腰,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掏出格紋手帕,撿起了那管金色唇膏,擦了,握在手上。
她在鏡子裏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繃緊身體,指尖也不自覺地陷入掌心。
厲東東勾勾唇,一笑,牽起薑幾許的手放在胸口,不緊不慢地說:“那坐在外頭的茉莉小姐聽到這話,可要傷心了。”
他卻沒理會東東說的話,隻盯著鏡子裏的薑幾許微微低垂著的不知所措的臉。
沉默了一會兒,溫柔地開口喚她——“乖寶,”
薑幾許隻覺得被他這麼一叫,渾身都麻了,一手扶著大理石的洗手台,強撐著轉過身來看向他,眼睫纖長,如羽蝶微顫。
她曉得害怕了,他這時候越溫柔,就表示他越是生氣。
果然,他嘴角還掛著點笑,一開口,聲音卻隻剩冷冽,目光釘入她身體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早就生了我的兒子”
他的話像閃電驚雷,薑幾許一下腿軟,差點跪地上。厲東東眼疾手快,把她架住,摟在懷裏。
她沒想到這句話都被他聽到了。那東東親她,他也看到了?
他要來跟她搶兒子了!
想到寧寶,她的兒子,她生他的時候受的粉身碎骨一樣的痛,他窩在她懷裏乖乖喝奶然後睡著,他第一次開口叫媽媽……她慢慢努力鎮定下來。對,她不是20出頭什麼也不懂的薑幾許了,她有她要保護的人,有她的責任了。晏懷遠要娶別人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軌道。
片刻之後,她回神,轉頭看向厲東東,平靜地說:“東東,你先回吧,我跟懷遠哥哥在這兒說會話。”
她跟他啊,終要有一次交鋒,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