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東東身影消失後,她抬頭看向晏懷遠。
他隻隔她幾米遠,穿著黑色西裝,目光幾乎要灼穿她身體。
剛想開口,他卻突然往前走過來,緊緊捏住她的手腕,也不管她還穿著及地的長裙,腳上還有雙九公分的高跟鞋,幾乎是粗魯地,拖著她就往外頭大步走去。薑幾許努力跟著他步子,忍著手上的痛,一言不發。
沒多久,兩人到了安全通道,晏懷遠把樓梯間的門狠狠一關,轉過身來看著她。宴會上的觥籌交錯繁豔華貴全被這一扇門關在外頭。
薑寶寶突然想到,他就算在這裏把她殺了,一時半會估計也沒人知道。
捉住她剛剛被他捏著的那隻手,把個輕薄軟滑的袖子往上一推,暖黃燈光照射下,她手腕上一圈明顯的勒痕。
他開口,不覺卻成了一種淡漠的,諷刺的口吻。
“怎麼,現在弄疼了,也曉得忍著不說了。”
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有點病痛就覺得委屈難受,撲他懷裏撒嬌,要他摸著親著。在床上也是,稍微用力,她就嬌嬌軟軟地喊疼。他巴不得把她揉進自己骨血裏,動作卻一再一再放輕。
薑幾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由得紅了眼睛,卻還是倔強地盯著他。
一開口,又是些戳他心窩子的話。
“疼也得自己受著,沒人會一直替我受。”
“嗬,薑幾許,你倒是長進不少。”
見他這樣,她心裏難受得厲害,一種酸楚的戰栗感,蔓延到她全身。
隻想趕緊把兒子的事情跟她說清楚。
“是我到了國外以後才發現懷孕了,休學了半年,生下來。”
“寧寶現在五歲了。跟我一起生活得很好,我們沒有想要去打擾你的婚姻和家庭,也希望懷遠哥哥念著舊情,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如果懷遠哥哥能做到,我這輩子,感激不盡。”
她竭盡全力,才說出這麼幾句有條理的話。
他看著她的紅豔豔的小嘴一張一合,怎麼說出來的盡是些讓他這麼生氣的話。她剛剛還說了什麼?她一輩子對他感激不盡?
鬼才要她的感激不盡。
“那是不是我今天沒來,乖寶真的要一世都不見我,也不準備告訴我兒子的事情了,是這樣嗎?”
他說這話時很慢,伸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像撫摸著失而複得的寶貝。可她聽得出他冷冽聲音裏的恨意和痛,不敢看他的眼睛,咬緊下唇,用力一點頭。
“——是。”
“薑幾許,”他一字一字叫了她的名。
空氣冷冽寒意侵上她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終於抬眼看向他。
可他眼裏全是哀傷和沉痛,要變成眼淚漫出來
“你到底是給我下了什麼藥。”
說完,一低頭,狠狠咬上她肩上纖細鎖骨。
頸間一陣刺痛傳來,隻覺得自己那根細骨頭都要被他咬斷了。
他一出來就那麼凶地對她,掐著她的手,現在又跟個吸血鬼一樣地咬她。
他以前從不這樣的。
僵持了半分鍾,忍不住了,心裏酸楚一片,隻覺得委屈,眼淚一下湧出來,拿著那隻沉甸甸的化妝包打他的肩膀。
“你到底要怎麼樣啊,是不是要把我逼死啊?你跟你的周茉莉去結婚好了,還來找我幹什麼?”
晏懷遠沒作聲,也沒再咬她,雙唇貼著她脖頸間,來來回回地纏綿親吻。
他再恨再痛,還是舍不得。
薑幾許這身子早年就是敏感又嬌軟,他這麼一吻,她整個人都要癱在他懷裏了。手撐著牆壁,腿也用了力繃直,細細的高跟撐著她。竭盡全力地努力保持著腦子裏頭一絲清明。
深吸一口氣,說:
“你要是想要孩子,多的是人給你生,何必來跟我搶。你知不知道,我在世上隻有他一個親人了。”
他停了。手握緊她的腰,手背碰到她背後細長緞帶。
“乖寶,我什麼時候說了要跟你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