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爺重利,事事時時都在算計,所以他是位合格的軍師,林將軍重名,所以才讓俠肝義膽的虛名套牢了自己,成為了可以托命的將軍。
欲用人,必先予人,前提是要知人。獨孤揚自記事起,便牢牢記住了父皇教給自己的這句帝王術語。可他忘記了知人又談何容易,他父皇窮其一生也沒能了解老太監王林,終因所托非人致使帝國陷入亂戰境地。
獨孤揚沒有想那麼深,他此刻想的是自己文有馬師爺、武有林將軍,隻要再有一塊完全屬於自己的土地,那麼他便有了問鼎大寶的根基。
土地自然是他的封地——南陽,此刻自己距南陽城不足百裏,可南陽不是完全屬於他的,至少他掌控不了南陽的軍政權利,充其量自己也隻是南陽城最大的地主。
既然不是自己的,搶過來就會成為自己的,本王是帶有軍隊的。
“馬師爺,我們在南陽將何以自處!”獨孤揚站在樹蔭裏向軍師問計。
“回王爺,您就是南陽的主人,真正意義上的主人。”馬師爺慢條斯理的喝著水。
“哦,計將安出!”
“王爺隻帶三百護衛來南陽就藩,趁城中大小官員出城迎接之際,拿下他們,把住城門,屬下自帶後軍隨後殺到,然後直撲內城控製州府和駐軍,此事定成!”
“計是好計,本王唯恐定邊軍團與修真者插手此事,到時我們將無力應對。”獨孤揚說話之時眼睛裏明顯帶有一絲憂慮。
“定邊軍團內部派係林立、內鬥不止,決計沒有閑暇理會小小的南陽城,至於修真者一直都看八大門派臉色行事,隻要我們不濫殺無辜,想來修真者不會無故上門。就算真有什麼麻煩,我們也隻能如此,因為我們已無路可走了。”
獨孤揚又怎會不知占據南陽是自己最後的退路。自從與馬誌立、林忠三人合謀殺了西川守將王鼎義,自己不僅得罪了神將傳世的王家,更是自絕於西涼故地皇室宗親,處於多方勢力包圍之下的西川,怎麼可能由自己這個無所屏障的孤立皇子所割據,若非各方勢力都有所顧忌,自己奪權的那一夜便可能被人殺死,還能容自己在西川活到如今。
“自古富貴險中求,既然隻有一條路可走,刀山火海我們也隻能闖過去!”
獨孤揚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因為從西川城殺將奪權起,馬誌立和林忠便被綁上了自己的戰船,在西川這幾年裏,上了這條戰船的還有一萬多名將士,雖然現在還隻剩下一半不到,但好在船還沒有沉,船沒沉便要繼續向前航行,選擇停留在原地那是等死。
以有心算無心,獨孤揚和馬師爺順利入主南陽,除去殺了南陽刺史全家外,基本上可以說是兵不血刃。
接下來便是大整頓,守備軍全部換上自己人,重要官職換上自己親信,清點府庫,登記造冊,安撫士族和百姓,致信函於定邊軍大營,言說南陽刺史欲行刺楚王殿下,萬幸殿下洪福齊天,識破賊人奸計,並當場誅殺了亂賊;備下厚禮拜訪南陽地界所有修真者,甚至連與修真者沾親帶故之人也給以慰問。
九皇子與馬師爺的一連串舉措雖老套無比,但貴在奏效,定邊軍內部就南陽一事如往常般吵吵鬧鬧幾天,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維持現狀,修真者本就不關心俗事,更不可能伸手去打九皇子這位笑臉人,何況南陽也沒有幾位能上台麵的修真。
九皇子在南陽站穩了腳跟,南陽自此也換了天地。
如果說九皇子和馬師爺是兩匹狼,那麼林忠就是一條狗,還是一條甘做惡狼幫凶的惡狗,兩狼一狗成為了南陽實際上的統治者,自然苦了羊一樣的百姓。
九皇子要擴充軍隊,百姓出錢,九皇子要錦衣玉食,百姓出錢,九皇子的手下要好吃好喝,百姓出錢……
九皇子要大興土木,百姓出人,九皇子要修築工事,百姓出人,九皇子和官員們要幾個女人暖床,百姓出人……
南陽百姓挺不住了,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於是有人逃離了南陽,有人改行做了馬賊,也有人揭竿而起,準備自己當主人……
南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