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不愉快的約會。路可可想不通王冠為什麼總是反對自己,難道就是因為他從小生活在顯赫的家庭,或者頭上光環太多,所以他骨子裏是輕視自己的?那麼,他又為何要追求自己?
路可可的父母都在工廠工作,雖然她的父親一步一步從工人做到廠長,但是跟王冠的家庭比起來,自己家確實太平凡了。但是路可可佩服自己的父親,雖然從事著與文字毫不相幹的工作,卻狂熱地愛好寫作。在路可可的記憶裏,父親無論如何忙,都要在夜裏看會書或者寫會字,這個良好的習慣後來也傳給路可可。現在無論工作多累,路可可都要在睡前看一段文字或一篇文章,她覺得這樣有助於睡眠。可是,王冠卻對自己這種愛好抱以嘲笑。
難道真的是門不當戶不對才造成彼此溝通困難?路可可困惑地想。她曾經對門當戶對這種陳腐的擇偶觀不屑一顧,現在看來,也許真的有幾分道理。表姐曾經以切膚之痛告訴自己,以後找對象,一定要注意門當戶對!
表姐嫁的是個富豪,而表姐卻出身鄉村。當所有親戚為表姐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慶幸時,表姐卻三天兩頭跑回家訴苦,不是說被那高貴的婆婆欺負,就是被趾高氣揚的小姑子輕視。她與其說是富家太太,不如說是富豪家裏免費保姆!自己的老公還說她小氣,不懂如何跟婆婆家人相處。表姐對路可可千叮嚀萬囑咐,將來找對象一定要以她為鑒!
路可可苦惱地思考著與王冠的關係,是否該好好疏理一下,可是,王冠第二天好象沒事人似的,高興地給她電話,說有個報料,有個年輕女子要跳長江,讓她快去。
路可可立刻找主任申請了攝像機,登記了去向,就匆忙往江邊趕。到達現場一看,警察已經在極力勸說。路可可急忙找好角度,對著女子拍起來,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路可可扭頭一看,竟然是同部門的李記者!
還沒等她開口,李記者便責怪道:“你怎麼也來了?成心跟我搶新聞?”
李記者是部門前輩,又跟主任關係很好,路可可不敢得罪,便賠著笑說:“沒有啊,我接到報料,專門請示過主任的。”
李記者輕輕哼了一聲,說:“好,那我問主任。”於是也不管路可可是否難堪,當麵就給主任打電話,說,“那個路可可不知道怎麼跑來了,王主任,明明是你派我來的,她又來幹什麼?不是明顯要跟我搶?”
路可可不知道王主任在電話裏說了什麼,反正李記者的臉色立刻開朗了,然後趾高氣揚地擋到路可可前麵拍起來。
路可可就知道自己今天是白忙了,即使自己做了這條消息,回去也是會被槍斃的。其實,同事之間因為某一條新聞撞車是常事,因為彼此獲知渠道不同,比如,路可可今天是在台裏接到報料,所以申請攝像機也是走的正常程序,而李記者顯然是在做另一條新聞時聽到這條消息趕過來的,但是他仗著與主任關係鐵,故意踩自己,路可可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自己在這些前輩麵前就是弱勢,便悻悻地收了攝像,沮喪地往回走。
如此令人不愉快的工作,路可可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到哪一天。
王冠又打來電話,問路可可是否去了現場。路可可鬱悶地說:“去了,又走了。”
“拍好了?”王冠倒是很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