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可可對她良好的感覺嗤之以鼻,她還記得當時她輕篾地哼了聲說:“對著魔鬼談藝術,你覺得合適嗎?”
路可可跟露露去過酒吧,她對那些狂熱的跟舞著不感冒,更對他們嘻皮的樣子無法認同,她認為露露在這樣的地方表演,總有一天會出事。
果然就被路可可不幸言中。
眼看男孩慢慢彎腰,露露有點驚愕。而音樂還在繼續,現場卻開始有騷動的跡象。露露不知所措,有人開始尖叫,更多的人開始整齊地哦哦哦地喊起來。
腦海中忽然滑稽地出現鬥牛的場麵。露露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想到鬥牛。也許,在觀眾眼裏,她就是那頭牛,而那個男孩,就是那個不自量力的鬥牛者。現場的人肯定都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對這樣刺激的場麵,沒有誰願意輕易放過。這時候,露露才體會到,她麵對的,真的是一群幾乎失去理智的魔鬼。
她站在台上,忽然有種破釜沉舟的意念。現場起哄最厲害的都是男人,這些人白天有可能衣冠楚楚,此刻卻一個個表情瘋狂、放肆,他們到這裏,並不是欣賞什麼藝術,他們隻是將這裏當成放鬆釋壓的地方,而自己,充其量就是幫助他們釋放壓力的工具而已。悲哀的是,自己一直沉醉在所謂的舞蹈藝術裏,對這些動物性更多的男人們展露自己珍貴的青春和笑容。
其實,露露的心裏,更恨男人。在她的身邊,從來不缺少這些蜜蜂追花一樣的男人,他們,會在欲望的驅使下,對自己表達非常非常煽情的語言,當然,煽情的目的,是得到自己的身體。露露從來沒有被他們玩弄的感覺,她認為,男女平等,他們以為在玩弄自己的時候,其實自己更是帶了遊戲的心情在戲弄他們。可悲的是,遊戲玩多了,就看不到真情。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個男孩,那個男孩說愛她,卻不要她的身體,說要先得到她的心,她的身體,他要等到結婚的時候。
聽到這樣的表白,露露以為遇到了上古神話,在這樣一個靡亂的現世,還有這樣懷了古董一樣心情來追求愛情的人,露露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驚訝。反正,露露感到害怕。她知道,越是這樣的男孩,越是對女人的身體有種異乎尋常的在乎。而自己,早已經過了清純的時候,雖然,現在的醫學完全可以使自己複返完璧。但是,她可以欺騙任何人,卻不可以欺騙愛情。她知道,男孩的愛情,是世上難得的清純童話,對這樣的童話,自己除了欣賞和敬畏,她沒有勇氣擁有。
於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男孩。男孩傷心地說:“我會永遠想著你。”
露露第一次心痛起來,第一次非常遺憾,她和他遇見,太晚。
這就是那晚她拉著路可可醉酒的背景。雖然她經常為了失戀酒醉,但那次,她的醉混合了心痛和遺憾。
此刻,站在台上,她忽然深深厭惡起自己,更厭惡這些齷齪的男人。想到此,她飛快轉身,然後飛快地奔下台去。
經理追過來,說:“今天晚上你的演出費沒有了。媽的,你給我惹麻煩了。”
露露頭也不抬地說:“隨便你。”
她顧不得換衣服,她要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要回家去。
可是,回家,卻見到那樣可恥而令人震驚的一幕。王冠,那個貌似文質彬彬的家夥正在企圖強奸路可可。這些不要臉的男人們!她毫不猶豫地將包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