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早就知道白蘇蘇是那個發擁抱照片的人了,當然這些不是聽白蘇蘇自己坦白的,而是楊義生暗中搜集來的。
對白蘇蘇這個見風使舵的女人,向北嗤之以鼻。剛才她還裝模作樣地來跟自己哭訴,說被人利用了。向北在心底冷笑,這個女人暗中和張又波勾搭,又企圖陷害自己,沒想到自己根基更深,想跟自己鬥,簡直是拿雞蛋碰石頭。
廣告部主任已經被弄進去了,也將白蘇蘇咬了出來。而向北作為電視台紀委書記,也已經接到匿名舉報,揭發廣告部主任和白蘇蘇等人私分廣告款,並向上行賄的事情。剛才,向北就是找白蘇蘇問情況,白蘇蘇很狡猾,立刻裝模作樣地否認,還委屈地掉了淚。向北在心底冷哼,也不深問,他知道自有人將此事搞清楚的,他也不急著逼問。
因為這個女人,他妻子沒少跟自己吵,幾乎將這個當成打擊他的把柄,稍不高興,就拿這事出來說。向北很煩,不知道女人小氣起來怎麼心眼比針眼還小?現飯炒多了,就讓人煩,現在,向北和妻子的關係,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向北知道,那個叫愛情的東西,已經漸漸遠離彼此的身邊了。向北現在隻能無可奈何地麵對。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廣告部主任進去,是楊義生的傑作。
每一個做領導的都需要自己的心腹。楊義生主動做了這樣的人,他情願做向北的一顆棋子。當然,這顆棋子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放在重要位置上。其實楊義生一直在尋找機會,報答向北,當然,也想因此重新設計自己的人生。
都是有所圖謀,向北很清楚,楊義生之所以要幫自己,不僅僅是回報他當初沒有追究網絡事件的幕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他,也需要借他人的手打擊那個想打擊自己的人。
向北本來不想這麼做。他一直很喜歡毛澤東的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從來沒有將張又波當成什麼對手,隻是因為耿直,所以說話無所顧忌,但是沒想到張又波卻多了心,以為自己根基比他深,可能會對他前程構成威脅,竟然借情人的手搞自己的名堂,簡直是欺人太甚。向北即使氣度再好,也不能忍受了,何況,他從小出生在幹部家庭,多少懂得一些權謀之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怪隻怪張又波自己走錯了棋子。
向北本來想順其自然地坐上一把手位置,想等張又波兩年後高升給自己讓路,可是這個家夥不地道,想害人,反而要提前斷送自己前程。自從知道誰想針對自己後,向北再也不想按部就班,他老子也積極支持他的想法,早就開始替他活動了。當然,更重要的是暗中搜集張又波的問題。等到時機成熟,就用了一招敲山震虎。
那個可憐的廣告部主任就是敲山的工具。
向北將身子靠在柔軟的老板椅上,臉上露出陰沉的微笑。他想起父親的一句經驗之談,在官場上,誰都不是誰長久的朋友,但是也不要輕易樹敵。
所以,向北此刻要做的,就是立刻給張又波彙報情況,告訴他,白蘇蘇有出賣他的嫌疑。先讓他們窩裏鬥吧,嗬嗬。
在結果明朗以前,向北仍然要若無其事地將他視作領導恭敬對待。
所以路可可為向北莫名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她的這個上司,是個絕頂聰明極有城府的人。
離開電視台,路可可準備回去。周雲賀告訴她要做好出一本書的打算,為以後另外評獎做儲備。可是北京之旅回來後,她卻一篇未動。照說,她現在暫時做不成記者,其實應該是個好事,時間充裕,征訂完就可以自行安排,真是絕好的創作機會,可是偏偏一回來就遇到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的心情根本平靜不下來,她最擔心的是露露再也醒不過來,如果她終生躺在床上無知無覺,受折磨的將是她可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