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忙,她都會去醫院看看,坐在露露病床便跟她說說話。雖然她沒有反應,但是她相信,如果她能感應,可以聽見自己的話,她看過電視裏報道過類似的事情,患者是能聽見親人或朋友呼喚的。
她將幫露露的日記尋找出版的事情說了。她知道,目前,這是她最牽掛的事情,告訴她,可以讓她知道她的心願可以圓了。雖然,周雲賀並沒有肯定答複她,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會幫她,他也一定有這個能力。
他是自己的藍顏,他說過,會心甘情願幫自己。
而露露,也是視自己為藍顏的人,雖然自己並沒有答應。現在露露這個情況,姑且就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將她也視作藍顏,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助她。
所以,憐憫之下,路可可握住了露露的手,動情地說,快醒來吧,等你醒來,我一定跟你做最默契的藍顏知己。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不然,我會恨你的。
用最刺激的方法,喚醒沉睡的人。路可可是個感性的人,希望自己的話能夠刺激到露露。
可是沒有反應。
路可可歎口氣。連藍顏這樣敏感的話她都聽不見,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喚醒她的知覺。即使如此,路可可以後每次來,必然會笑著附在露露耳邊說,親愛的,你的藍顏來了,你醒醒啊,別睡了。
她不敢大聲說,她怕病房其他人聽見詫異。畢竟這不是很光明的詞語。
露露的母親不懂這個詞,有時候即使聽見,也以為是兩個女子間親密的稱呼,反而為路可可對露露的關心由衷感動,有時候拉住路可可的手熱淚盈眶。
雖然得到一些資金補償,露露母親仍然不甘心,一直在堅定地找有關部門申訴,希望能查明女兒墜樓真相。雖然有很多人勸她不要再執著,這件事已超出她能掌控的範圍。那次群體打砸酒吧事件,影響太大了。
路可可真不忍心看這個老人頂著大太陽四處奔波。其實她完全可以幫她的,就憑露露那些日記就可以。但是因為涉及麵太廣,路可可不敢將這些東西輕易拿出來,更不敢將這當作證據交到公安部門去。她不知道露露說的公安,究竟是個多大的官,她不想將這些珍貴的資料白白地羊入虎口,而且弄不好自己也卷入不必要的麻煩。那些勢力太強大了。但是作為一名記者,麵對朋友的劫難,卻不能出手相救,路可可的良心實在不安。想到露露對自己的一往情深,她的懦弱真是配不起她的這份深情。
她替露露不值。如果她愛上的是一個錚錚男兒,現在得到這些資料,難道他會如自己一樣瞻前顧後嗎?
路可可自己在內心掙紮著。她要露露原諒自己,因為遭遇太多的想不到,現在她還不敢輕舉妄動,但她一定會做點什麼。一定會的。
所以這幾天,路可可一直在思索,究竟用什麼樣的方法最妥當。
其實,最便捷的就是公開露露的日記,而走這條路,最方便的就是網絡。也許,這些日記不但能幫露露申冤,還能找到更寬闊的出版渠道。
路可可想找個人商量一下。第一個念頭就是給周雲賀打電話,可是意外的,周雲賀的手機無法接通。
已經是第三次沒有打通周雲賀的電話了。路可可不知道周雲賀究竟在忙什麼,最近他好像失蹤了一般,輕易聯係不到他了。
還有一個人可以商量,那就是王冠。也許他可以找到另外的渠道幫露露。但是,路可可一直在躲避這個人,這時候主動找上去,他一定又會誤會自己了,他是一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路可可知道,目前,她的優柔寡斷會幫自己倒忙。鬥爭了一會,終於決定放棄。
她沒想到,王冠也遇上了麻煩。這個麻煩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