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1 / 2)

四個月後,路可可的書出來了,題目起得很小資:《煙花落滿窗台》,聽說周雲賀已經拿它去參加另一場大獎了。周雲賀現在幾乎像是路可可的經紀人,默默為她打點著。

露露的書也出了,叫《一個臥底女記者的手記》,封麵就是露露的照片,慵懶地地披著卷發,眼光憂鬱地望著這個世界。路可可喜歡露露長發微卷的樣子,這樣更女人,更惹人憐愛。

路可可喜歡露露的書多過自己的。在收到樣書的那一刻,她幾乎狂喜地落淚,反複地將手指劃過露露性感的麵容,心底一遍遍地辛酸和遺憾。如果露露看到自己的書,該是多麼高興啊!她能想象她抱著自己在客廳打轉的情景,興奮處,她一定會捧著自己得臉親個不停。路可可記得,露露有一張非常柔軟的唇。這樣的唇如果吻到男人臉上,一定是會讓人失魂落魄的。

路可可在自己的想象裏讓淚水落了一地。

過了兩天,她特地坐了車去露露的家。

露露母親正呆呆地坐在家裏,看見路可可手上的書,忽然啜泣起來。路可可看到,這位母親的臉上多了不少皺紋,頭發也白了很多。路可可的心也跟著酸起來,淚不禁湧出來,口裏勸著老人別激動,自己卻忍不住也哭起來。

陪露露母親住了一夜,才知道,露露很小的時候一直被母親男孩裝扮,因為那個時候出了一個案子,附近有個10歲的小女孩被人強奸然後殺掉丟進了河裏,露露母親去現場看了,女孩的臉也被劃爛了,慘不忍睹。從那時起,她就將露露的頭發剪短了,買男孩的服裝給她穿,讓她進進出出看著有安全感。直到露露上了大學,才慢慢留起了長發,母親才看到女兒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大姑娘,原來被肥大的男孩服裝遮住的身材凹凸有致,完全沒有錯過青春的厚愛……

路可可默默聽著露露母親的講述,她開始知道露露性取向錯位的根源,原來是來自於一個母親無奈的愛,來自於一個母親脆弱的保護,可惜,自己了解這些已經太晚了,不然,她一定會對露露好一些。雖然,自己沒有太過分的行為,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經冷漠地推開過露露,她的心就愧疚得厲害。

露露說,所謂藍顏,無論年齡,無論男女,隻要能做知己就行。

而自己,辜負了她的信任。

露露母親執意送路可可到車站。路可可看得出,她很舍不得自己,於是,她無比乖巧地對她說:“以後我有空就來看你,你就當我是你女兒吧。”

一番話說得露露母親又淚流滿麵,又哭又笑地點頭。

上車的時候,路可可買了一份報紙,那個白發的賣報婆婆看起來太辛苦,路可可給了她五元錢,卻隻拿了一元的報紙。車開動了,婆婆一個勁地說:“找你錢,找你錢!”路可可笑著搖手。

經常在街上遇到乞討的人,男的、女的、大的、小的,路可可從來不給。但是如果是老人,無論人家怎麼說是騙局,她也要給。因為,她不忍看那雙蒼老的眼睛。所以,對於賣報的婆婆,她更多了一些敬佩。一個願意自力更生的人,是值得尊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