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朦朧(1 / 3)

由於王寡婦的沉湖未死,而林牧凡又找到了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王家人刻意的栽贓與誣陷,所以這件事陳知縣想不稟公辦理也不行,所以很快的,這件案子就升了堂,在堂上,全山陽縣的百姓都趕去聽審,將縣衙大堂圍了個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義憤填膺地指責王家不仁不義,為了兩畝薄田之利對自家的孀婦趕盡殺絕,並對王寡婦充滿了深切的同情。於是陳縣令在眾怒難犯之下,終於一拍驚堂木,無奈地判處了王家人支付王蘇氏一百兩銀子以示慰藉,並將老爺和王家二公子每人各打了四十大板,打得這兩個從來都養尊處優腦滿腸肥的家夥像殺豬般的嗷嗷大叫,著實大快人心了一把!

打那以後,我發現,林牧凡看我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的不一樣了。很奇怪的感覺,自從那次為救王寡婦遇溺,我拖著他倆硬是與河神抗爭了一番,逃出了生天之後,我就沒有了所有關於之後的記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我是被林牧凡背回家的,而我身上的衣服也規規整整,是林牧凡讓康大娘來幫我換上的。按說,一切都應該沒事了,可是就在這件事之後,我卻發現林牧凡看我的眼神變了,變得……讓我說不上來,似乎有一絲探究,似乎有一絲深沉,也似乎有著一絲意味深長……偶爾,當我在麵攤上與他手下的幾個捕快插科打諢,或是幫康老爹搓燈絲,幫康大娘炒菜……的時候,一轉頭,就能看見他就遠遠地站在我背後,用一雙眼這樣遠遠地觀望著我……

讓我的心裏禁不住有幾分發毛:他……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怎麼我總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是被黃鼠狼盯上的雞?

但這隻是刹那間的感覺,當我再次凝聚心神,想認真辨認一下時,林牧主卻又恢複了原來那副傻勁十足的樣子,一副一問三不知,什麼事情都回轉不過的模樣,讓我根本無從辨認起。

而且他這樣的神態自從王蘇氏的案子審完之後,更加的嚴重了起來。

那是蘇王氏被放回家的那一天,我與林牧凡接了她一起回到她那住在城裏,卻破敗得沒有樣子的茅草房,看著她的房子如此的簡陋,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吹倒的樣子,夏漏雨冬透風,林牧凡與我心生不忍,於是我們上街去買了茅草,由林牧凡上房,細細密密地為她把房頂修葺了一遍,好讓王蘇氏可以住得舒服一點。王蘇氏自是對我們感激不盡,千恩萬謝自不待言。讓我與林牧凡特有成就感。

待我們做完了一切,王蘇氏又非要留我與林牧凡在她那兒吃了頓燒芋稀飯,雖然是粗茶淡飯,但卻燒得很香,很是可口,讓我與林牧凡吃得大讚其口。

晚上的時候,我躺在床上,夜已深,我正要入睡,卻突然耳尖的聽到房頂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似有人上了屋頂,我心一驚,以為家裏來了賊,於是直覺地披了外衣,也忘了叫人,飛快地推門而出,跑到院中查看,“誰?誰在房頂上?”我衝著黑鴉鴉的房頂大喊著,希望對這個梁上君子造成一定的震懾力,另一邊叫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覷林牧凡折房間,希望他能夠盡快地聽到我的喊話,出來接應我,哪裏知道,等了半晌,他的房間裏什麼動靜也沒有,依然黑洞洞的,仿佛屋裏的人睡死了一般。

咦,這是怎麼回事?這著實不符合他平日裏遇事就咂呼的個性啊!

正奇怪間,突然聽到頭頂上一陣響動,緊接著一個熟悉的低沉聲音就在屋頂上響了起來,“柳妹,噓——輕聲點兒,夜深了,你想吵醒康老爹和康大娘嗎?”是林牧凡!

我聞聲抬頭,果然看到他正趴在房頂處,正探出頭來看著我。手裏還握著一個酒壺,作賊般的模樣。

“林牧凡,你什麼時候會輕功了?怎麼飛到屋頂去……”我一聲驚呼出聲,卻立刻就後了悔,趕緊掩了嘴:開玩笑,這話像是一個什麼武功都不會的餛飩麵攤老板,一個隻有十七歲的姑娘該說出來的嗎?我這麼一說,隻怕他非懷疑我會武功不可!想到這裏,我於是立馬住了口,衝他笑咧了一口白牙,仰頭向他,改口道,“你是怎麼上去的?”

幸好林牧凡大概已經喝得有點高了,竟然一點沒有在意我的話,隻是衝著我笑笑,搖了搖手裏的酒壺,“你甭管我怎麼上來的,你隻說,你想上來陪我望月飲酒嗎?喂,上麵月朗風清,很舒服呢!”

我眨眨眼,剛想直覺地拒絕,但一看到他趴在屋頂從上往下望著我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心裏又頓時軟了一下,於是點點頭,“好啊,我可以陪你喝酒。可是我現在要怎麼上來啊?”我問他。總不能讓我當著他的麵兒表演一次輕功絕技吧?那他不立馬把我抓起來投進牢籠那才是怪事兒了!

他聽到我的話也笑咧了嘴,指了指牆邊,“這裏,從這裏爬梯子上來就好!”指引給我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往牆邊望去,好乖乖,果然在牆根處靠著一把梯子直通屋頂,想來林牧凡剛剛就是順著那兒爬到屋頂上去的。

“喂,哪兒來的梯子?”我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