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不多說,車輛顛簸了三四個小時,好不容易找到了冶溪村,即使有見過貧窮的農村,我也被冶溪村的貧窮震驚了。
站在高處,村落全貌一覽無遺,平房瓦屋參差不齊,且大部分還是泥磚屋,頂部搭著稻草頂棚,有的牆壁被雨一衝,垮掉了一大半。
村裏的路都是淤泥,車輪都打不轉,於是老蒙吩咐豹子看管車子物資,帶著我徒步走進村子。
偶爾有個老人從屋子裏探頭朝我們張望,幾個孩子踩著腳丫好奇地圍繞著我們打轉。
老蒙低下頭,“小朋友,你們這裏有沒有個叫做薑彩雲的人呀?”
幾個小孩居然齊聲答道:“沒有薑彩雲,我們這裏有瘋婆子……”然後嘻嘻哈哈地鬧騰著跑開了。
我注意到有個小女孩沒有答話,也沒有跑開,最後等小夥伴們都沒人了,才怯怯地說道:
“你們是不是壞人?”
老蒙:“小朋友,我們不是壞人。”
“你們是不是要害彩雲姐姐。”
“我們是來看望彩雲姐姐的,不是害她的。”
小女孩審視了我們好久,好像難以判斷我們是不是壞人。
老蒙掏出一包餅幹,“小妹妹,你可以帶我們去彩雲姐姐嗎?”
小女孩兩眼汪汪,“你們真的不是壞人嗎?”
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你看,我們是警察,警察是專門抓壞人……
“哇哇”沒想到小女孩一聽居然哭了起來,撒腿就往村裏跑。
老蒙和我都僵住了,相互看了一眼。
就在我們猶豫要不要繼續進去找的時候,村裏鬧哄起來,我一看不得了,村民們居然從四麵八方,操著各種農具,扁擔,鋤頭,木棍,氣勢洶洶地包圍了過來,至少有五十多個人把我們圍了起來。
一個中年男子操著一根扁擔,手指一指喝問道:
“你們是什麼人?毛了狗膽!光天化日之下膽敢拐騙兒童!”
老蒙趕緊亮出身份,喊道:“鄉親們,不要激動,我們是警察。”
我也連連擺手,唯恐村民衝動起來,發生警民群體性事件,那可不是我們的初衷。
隻是沒想到我們亮出身份反倒像捅了馬蜂窩,村民們一下激憤起來,七嘴八舌亂哄起來。
“******媽的狗腿子!”“吃皇糧的王八蛋。”“過來這裏想幹嘛?”“還嫌害人不夠?”“又要抓彩雲?”“該死的!”“欺人太甚!”“跟他們拚了!”“拚了!”“上!”“打死他!”“打!”……
突然人群裏飛出來一根短棍,朝我們砸了過來,我眼明手快擋飛了,這個動作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現場“轟隆”地爆開了,村民們一下湧了上來,長槍短棍就朝我們身上招呼。
我和老蒙怎麼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剛才被包圍了起來,我們的紀律是麵對老百姓“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此刻是有苦難言,一瞬間身上就挨了十幾下。
我用手擋了好幾下,硬邦邦疼得直入心肺,我想,媽的這什麼情況啊,這樣下去今天不冤死在這了,不行,我得還手!
就在此時,我發現一個大漢擠進人群,背靠著我們,朝著外圍的村民狂喊:
“住手!都給我住手!”
我看見外麵的棍棒都躲著他,想要打我們,但無奈空間太小,有個人一棍狠狠砸中了那大漢的腦袋。
人群裏有人喊了起來,“停手!打中村長了。”
“打中村長了!”
大漢吼道:“都給我住手!”
村民紛紛停了下來,有的還意猶未盡舉著棍子,看見別人都停手了,舉在空中落下來也不是,放下來也不是,最後隻好眼勾勾地看著村長。
眼前的棍棒不見了,我感到麵前露出了一片天空,衣服上不少棍棒的泥土痕跡,身體漸漸疼痛了起來,還好我護住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