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的馬統歸康履侍弄,怕是動彈不得。”藍珪逡巡不前,為難道。
相處幾日,趙構對府內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了具體的了解。康履和藍珪雖然同為王府內侍官階相近,但性格各有不同。
藍珪為人忠厚,趙構怎麼指派他就怎麼去做,絕對不會違逆他的意思。康履則相反,不僅不迎合反而時常指摘趙構的行為。前後對比,趙構自然傾向於重用藍珪,與康履的關係越來越複雜。本是服務於王府的下人,竟然淩駕於主人的頭頂,大約是仗著宮裏出身的緣故。
趙構氣悶無意中看到院中假山落了兩隻灰鳥靈機一動,想來鳥的羽毛可以充當假髯,於是吩咐藍珪道:“取寶弓來!”
藍珪‘嗯’了聲,返身入康王的寢室拿下懸掛床頭的鷹角彎弓、一壺羽箭。
趙構掂量了弓箭的分量還算應手,張弓搭箭對準了雀躍的灰鳥。
‘嗖’長箭出手勢若驚雷,深深紮入假山內部。鳥兒受驚,忽閃著翅膀在空中徘徊。
“哎,氣力差了點。”趙構搖頭,很不滿意自己人前的處子秀。
“好箭法!諸位皇子中隻有殿下文武雙全,日後成就定然不凡。”藍珪本意是安慰康王,可他不善此道擠弄半天還是入了俗套。
“馬屁都不會拍。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少年並不氣餒,再次張弓。
許是在王府安逸慣了,兩隻灰鳥撲閃了一陣累了,緩緩落回假山頂部嘰嘰喳喳依舊你儂我依。
“嗖~”箭芒再次飛掠,這一次正中右側灰鳥的腹部,撲扇了兩下翅膀便落了下來。同伴死亡讓剩下的那隻灰鳥再也無法淡定,抖著小巧羽的翼決定永遠離開這個曾經帶給它幸福的小窩。
“好箭法!”藍珪喜不自禁,聲音似乎更刺耳了,他是真心地稱讚康王箭法如神。
趙構撇起嘴角再次流露出幾分邪氣,張弓、搭箭、出手一氣嗬成。這一箭的力道猛了,雖然射中灰鳥卻餘勢未減斜斜穿過牆頭落到了隔壁的院內,動靜很大。
中年內侍歡愉的表情瞬間凝固,啞然指著羽箭墜落的方向。
“不就是一隻木箭麼,沒什麼大不了的。”趙構收拾好褶皺的青衫,拂去因蹬地而飄揚的塵土,淡然安慰少見多怪的中年伴當。
“隔壁是蔡太師的府邸,這一箭怕是闖禍了。”內侍苦瓜狀,整張臉隨了他的姓氏。這一刻,他憨厚忠仆的本性顯現,一把奪了少年手中的寶弓,“康王你快回屋去,事情藍珪一人擔了。”
似是回應藍珪,隔壁的院子傳來暴怒聲,“誰人膽大竟向太師府投箭,不怕死的出來!”聽動靜大概是個年輕的女子,跋扈得有些過了頭。
“不怕死的康王趙構來也!”趙構愛惜藍珪的忠義,不忍讓一介仆役承擔闖下的禍事。兩三米的距離一個墊步躍上了牆頭,笑眯眯地對著隔壁的女子答道。
(本書的bug康王這個稱呼是趙構十五歲獲得的,為了靠近我的思路所以提前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