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隻見她不甚在意的扯起嘴角,幽幽吐出一句話,“你也不過是個隻會自怨自艾的可憐家夥罷了。”

床上的鐧倏然跳了起來,不顧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朝她衝來,一下子撲的輪椅,利用身體的重量把她製在椅背上,惡狠狠地道,“我不可憐,我從來都不可憐!”

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是一個反應呢?每次隻要說他是個可憐的家夥,他就會跳起來用同樣的話反駁她,都不會換些說詞嗎?想著,撲哧一聲,她便非常不合時宜的笑了出來。

她的笑顯然更加惹惱了他,他暴躁的想把她從輪椅上拎起來,卻明顯力不從心,腳底一滑,反倒整個人趴在了她身上,一下子把她壓得岔了氣。

綾羅用力的把他掀翻在地上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索性萎靡在地上的鐧,氣憤地指著他說道,“你就是一個幼稚又可憐的家夥。”

這次鐧不反駁了,隻是坐在地上瞪著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許久,還是綾羅先消了氣,對他努努嘴,“還不上床去躺著,我可弄不動你。”

“無情的家夥。”地上的人也消了火,不過卻也十分的不甘願,就是不願起身。

無奈,綾羅隻得往旁邊挪了挪,地上的人一看,一抹笑意掠過,抓住扶手硬是擠進了那架還算寬大的輪椅。

“當初我就說做大點不錯吧。”甚是自豪的語氣,非常滿意的看著綾羅把他帶向床的方向。

“你真的願意和他們廝混?”看著他乖乖的趴在床上,綾羅拿起絲被仔細的為他蓋好,同時嚴肅的向他問話。

“我隻要他們顏麵掃地。”他側頭望向她,也是認真無比。

“何苦呢?”

“很值得。”

他除了這些,他什麼都不能做,因為他什麼都不是,他不過是一個因叛國罪而被流放的皇子,一個除了身體一無所有的罪臣。

綾羅的眼睛暗沉下來,她明白那種痛,那種隱藏在口的不甘,但是他有何苦把自己至於此地。隻為給皇家顏麵抹黑,就輕自己的身體與那些惡俗的貴族臣子玩褻。

不值得的。

她輕歎一聲,俯子,對他輕語道,“你沒有想過重新奪回屬於你的一切嗎?”

鐧的目光瞬間光亮又瞬間黯淡下來,“怎麼可能?”他已被流放,背負的還是痛敵叛國的重罪,如若不是皇子身份,他早已跟隨母親一道,判了斬首。

“你忘了一個人。”

“你嗎?你現在不過也隻是一個廢人。”

“你忘的是南將軍——丁羅。”

鐧不再答話,索性把臉轉向裏側,綾羅知道他聽了進去便也不再說話,隻是細細的幫他把絲被掖好,遂才離去。

院子裏的分仍細細吹著,綾羅仍抬頭仰望那棵梧桐,不過臉色卻沒有了笑容。

才不過是三年。

蘭姐,可好?本以為可以永世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