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希望,自己有足夠的勇氣,以愛之名,將這一生荒涼,過出蓬勃生機。
——薑忍冬的日記
忍冬抱歉的看著陸庭宇,她其實有很多事沒和他說過,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又憑空冒出來一個哥哥,她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解釋,想了半天,忍冬覺得頭都大了。
她覺得應該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再慢慢和他解釋。
從上班開始,幾乎每天都是陸庭宇送,後來漸漸習慣了,下班時他總會送她,時間久了,忍冬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師兄,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又不順路。”
陸庭宇輕笑一聲:“我能把你扔這兒嗎?”
她的心情有些亂,又聽他說:“忍冬,你累嗎?”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眼神迷離,讓人感覺像喝醉了一般,卻很認真地在問她,你累了嗎?
忍冬一時難以回答,眼裏卻隱隱有淚光,他從來都是這樣,處處為她著想,即使今天這種情況,她不說,他也不問,耐心地等她想通。
從十八歲開始,她便開始顛沛流離無枝可依的生活,在她最窘迫的時候,他千山萬水般趕來,用沉默溫言的守護,帶她走過荊棘萬千,陪她走過最艱難的一段歲月,帶給她親人一樣的愛護,朋友一樣的幫助。
這世上的感情千姿百態,唯有他,是恒久不變的溫暖所在。
車子平穩的駛過街市,十裏長街,人流如潮。
忍冬輕輕搖下車窗,一陣涼風吹進來,舒服極了,車子停在樓下。她從心裏發出一種無力感,強打著精神衝他笑笑,道過晚安,下車。
陸庭宇繞過來,在她眼前站定,撥了撥她的頭發,“上去吧,早點休息。”看著她的背影,他突然生出一種不舍的感覺,又叫住她:“忍冬……”
“嗯?”
然後他走過去擁住她,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忍冬點點頭,轉身走了,這次是她第一次沒等他的車開走,而是自己先上樓。
陸庭宇站在她身後,用一種含了千言萬語的暖意目光罩住她,幾乎又要追上去。他刻意看向別處,轉移注意力,再回頭時她早已不見,隻剩下空蕩蕩的樓梯。黑暗沒有盡頭,再絢麗的色彩都比不上她一抹身影。他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不知道她能否回頭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的等待值不值得,心默然開始抽痛,
有時,他真是很固執。
忍冬累得要死,也不顧姿態了,一路搖搖晃晃的跌進樓道,有一陣心力不濟的感覺湧上心頭,走上最後一個樓梯時,聲控燈亮了,她再次看見剛剛分別不久的那人靠在門側的牆上,影子在燈光的映照下,在地上拉出半長的影子。
上次也是站在那個位置,還挺專一。
他挺拔的身姿幾乎要遮蓋了她,看向她時露出一個無賴地笑。
“嗨,又見麵了。”
忍冬的目光直接從他臉上略過去,完全當他是空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他從身後覆上來,貼在她身後,近得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酒精混合著煙草的味道。
他喊一聲忍冬,她便停下手裏動作,站著沒動。
“忍冬……”他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下來,有些懇求的意味,嘴裏喃喃念著她名字,幾乎要貼上她的脖頸。
她猛地清醒過來來,轉過身來,後背緊靠著門,說:“程總,請你自重。”
剛說完就被他壓住。她的背抵在門上,硌地生疼,聲控燈滅了。
“好,我自重。”黑暗中,他一手撐在她的腰側,一手扶在腦後,忍冬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越來越近,她將頭一偏,躲過去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側臉。時間好像靜止一般,突然好安靜。
樓下的有腳步聲,隱約傳來一些亮度。可能是對麵的鄰居回來了,以往每天她都會在這個時間遇見對麵的鄰居,她著急的掙紮:“快放開我!”
“好啊,請我進去坐坐。”借著夜色,忍冬隱約看到男人眼中的光亮,幽暗且狡黠。
她的頭側向一邊,避開他的氣息,“寒舍容不下程總。”
他無所謂笑笑,像聽不懂她話中刺兒,頭一低嘴唇幾乎觸到她的側臉,忍冬全身被壓得一動不能動,樓下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