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過後也許不是彩虹,而是一聲更響的驚雷。
——薑忍冬的日記
一切都已過去,一切都悄無聲息地結束了,這麼些年來的堅持,全世界反對都是惘然,兩個都是倔強的人,一旦決定任何事情,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來。心理學上有一個名詞叫“偏執狂”,這是一種心理疾病。對於他們來說,這並不是病,而是一種性格,性格是紮根在血液和骨髓裏的東西,它永遠無法改變或是更換,隻能決定人的命運。
她不知道他們正在走向哪一天路,也不知道他們即將麵對什麼,命運無法猜測,可他們已經不可饒恕,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到命運的寬容,此刻的失落卻是那麼清晰的湧上心頭,她陷在這樣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甚至忘記了身邊還有他。程京澤從身後緊緊擁住她,企圖多給她一點溫暖,忍冬輕輕掙開,心裏有種隱隱地悵然,那種感覺像暮鼓晨鍾般敲打在心上,每敲一下都帶著鈍鈍地疼痛和難以忍受的難過,讓她突然失去了對所有事情的堅持,這種情緒化的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失意,突然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奈何程京澤大手大腳圈住她,她越是反抗,他就越執意箍住她。忍冬背對他,頭發散亂的到處都是,心裏那種難過一陣陣的席卷著她,隻感到眼淚就要再次破湧而出,卻怎麼都推不開身後的人。
程京澤見她還在抗拒自己,非常不甘心,她越動,他就越憤恨地抱緊她,又磨又蹭,直到手不小心觸到她臉上的一點濕意,才急忙低頭一瞧,原來是哭了。
他用手遮住她的眼睛,眼淚便順著指間流出來,睫毛顫顫巍巍地掃著手心,弄得他心裏直癢癢,“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哭過,現在怎麼跟自來水管是的,別哭了,嗯?”
忍冬拂開他的手,把自己縮得更緊,像刺蝟一樣都快要團成一團,他見她眼睛紅腫,心頭也難受得緊,隻能抱著暖著,不想讓她有一點難過。風聲雨聲雷聲逝去,空氣中流淌著靜謐地氣息,細雨纏綿,床頭光影曖昧,令人昏昏欲睡。他從背後探過去,覆在她的耳邊低聲問:“知道為什麼想你叫我嗎?”溫熱的氣息嗬進耳裏,令人有種異樣的心動,她不安的縮了縮。
“因為你叫我的名字時,會特別有感覺。”接著他壞心貼得更近,“今天是你叫我的名字最多的時候。”忍冬騰地紅了臉,根本承受不了這種沒規矩的調笑,她又往一旁移開一點,誰知長發被他壓住,動也動不了,程京澤趁式攬回她,埋在她的長發裏深深嗅一下。
忍冬蜷縮著背對他,沒做任何反應,埋著頭,安靜極了。程京澤見她還不吭氣,掰過她的身子,忍冬被他圈在了懷中,她偏過頭不去看他,臉上還透著紅暈。程京澤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她的頭發,說:“你知道女人在床上說最多的話是什麼嗎?”
忍冬並不理會他,他說完卻自顧自地笑了,撥開擋住她臉蛋兒的頭發,捏著嗓子學她的口氣說:
“你壓住我頭發了!”
她臉皮薄,經不住他沒規沒矩的調笑,忍冬索性不理他,直接埋進了長發裏。程京澤見她不理,就去撓她癢癢,她最怕這個了,也忍不住笑。晶瑩的眸子異常靈動,盈盈一水,蕩的他心神一晃,程京澤湊到她麵前說:“知道你說的最多的話是什麼嗎?”
他覆在她耳邊低語一句什麼,忍冬臉騰地燒得更厲害了,她羞憤偏過頭,又引來他一陣低笑。她溫涼的黑發散落在背後,柔軟的掃過他的胸膛,像小貓爪子撓在心上,癢得心裏發顫。也許太累了,她已經睡著了,呼吸清淺,像躲在蠶蛹裏的蠶寶寶那樣安穩。
窗外雨聲停息,夜顯得特別寂靜,程京澤披上衣服,小心翼翼起身,客廳一片黑暗,他就那樣孤身坐在沙發上,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像是讓人以為都要坐成了一尊雕塑,他才略略歎息一聲,撚滅手裏剛燃到一半的煙。剛轉身,就看見一個影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向這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身上還穿著綿軟地睡衣,拖著拖鞋,像剛睡醒的孩子一樣,踱步過來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