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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到處都是屍體啊……
嘖嘖嘖,血流成河,將他唯一一件能穿得出來見人的長袍都給染髒了,這下好了,又要花一筆銀兩來裝修“門麵”了。哎~~他就說嘛,這下山,準沒好事……
“天藏法師,您意下如何?”無敵門掌門吳一敵問道。
“誒?你剛剛說什麼?”慵懶的灌下一口酒,玄光微轉過頭,漫不經心的問著。
唉~~不是他嫌,這斬妖除魔,關這些武林中人什麼事,難道他們天真的以為,隻要耍幾下大刀,揮幾套拳法,震幾層內力,這些妖魔就會通通嗝斃麽,荒謬!
這都要怪那個多事的査四,說什麼人多好辦事兒,找幾個人幫忙事情也解決得快些。隻是這些人中能派的上用場的沒幾個,派不上的早已死在魔口下,百來號人不到一天的光景就急速縮水,剩下不到20人,哼,幫忙,幫什麼忙,搬屍還差不多!
“額……”吳一敵麵露尷尬,抬手清了清喉嚨,“剛才我和幾位掌門商討過,當下我們之中,就屬天藏法師您法力最高,所以我們打算待決戰之時,和我們幾人之力,把魔頭逼上屍魂崖,再由爾等為您護法,助您用天譴三式將魔王封印於幽冥石中,您意下如何?”
你們都商量好了,還多此一舉問他幹嘛。玄光暗地裏向身旁的査四投了道白眼,這就是你找來的好幫手啊,淨把他往死裏推。萬一封印不了魔王,頭一個掛的還不是他。
誰叫你是法力高深的天藏法師呢,解救天下蒼生是你的己任嘛!査四也禮尚往來的向玄光送了道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眼神。
奸佞、披著羊皮的老狐狸!
他終於知道,遺傳一說絕不能信,你瞧,不過才四世而已,査家優良的道德情操就被敗壞得如此之徹底,他隻是說了句“天下,蒼生於我可沒一點意義”就被折磨成這樣,真是印證了那句老話啊,人心不古啊!他下山隻是為了找人,可不是為了來解救蒼生的啊……
次日,屍魂崖
厲風卷沙,掃起濃濃迷障,腫痛的雙眼叫沙塵吹的滿是血絲……
“你們就這點能耐?”揮一揮塵土,微合的眼泛著笑,淡淡的眸光輕掃過遍地的殘屍,有些早已被風幹,有的正在腐爛中,無數的屍蟲正勤勞的工作著,而有的還綻著新鮮的血肉,流淌著滾熱的血液……
“道斷,你這魔頭,覺悟吧!”吳一敵抖著身,扯著嗓子叫喊著,雖然他們把道斷逼出了屍魂崖,並且把圍攻的獸奴全數殲滅。但是,僅僅隻是站立於狂沙之中,那股妖邪之氣依舊震得他們站不住腳……
神色微變,“就憑你們?”
“竟敢看輕爾等!”充滿輕蔑的語氣激得吳一敵赤紅滿麵,氣焰一提,抄起刀劍,吆呼著大夥攻向道斷。
拜托,人家哪是看輕你們,是根本就看不起好不。玄光白眼一翻,扶手遮麵,真為這些趕著去送死的武林正道感到汗顏,這麼沒大腦啊他們……
彈指間,紅光乍現,不消一會兒,那些驍勇善戰的高手們就全數缺胳膊斷腿的被“請”回陣地了,僅僅就隻彈了彈了手指而已,還用不到半招。
“可、可惡!”吳一敵咬緊溢滿血絲的牙關,捂著左手的斷臂,任由涔涔鮮血從五指逢中流出。就差一點,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早已被劈成兩半。
放眼一看,傷的傷死的死,魔頭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一下子把他們這些高手打敗,傷亡慘重是小,嚴重的是犧牲這麼多人還試不出他的功力,這場戰,難打了……
“法師……”眼下,他們隻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這名看上去像是個半吊子,但傳聞中卻很厲害的男人身上。
男人抬頭望了望灰壓壓的天,再偏頭看了眼身旁與他一樣皆是毫發無傷的仆人,隻見仆人頂著張老實忠厚的臉,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査四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
那你待在這兒幹嘛來著!男人一臉不恥的斜睨了他一眼。
“今日一戰,査四必定會記載在“査雜茶肆”撰印的《妖神道》裏。”言下之意,就是今天他隻觀不戰。
奸商!玄光再次抬頭看了眼天,又緩緩低下頭,瞄了瞄身上那因沾滿血垢而早已分不出顏色的長衫。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趟這趟渾水,天又知道他有多久沒洗澡了!熏死他了……噗!……
血灑漫天,雙腳穩住連連後退的軀體,左半身的筋脈幾乎全斷,肋骨也碎了好幾根,覺蝕努力調整脈息,阻止體內亂竄的真氣逆流。片刻後,他才慢慢張開眼,徐徐張開的嘴吐出再也肯定不過的結論:“鬼獄?”
哼!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一套的,短短幾十年就有這等功力和修行,資質高,內力也深,殷是狂翻手快速封住自身幾處大穴,不過,光憑這些還是無法打敗他的。
“究極裏第八重石壁上的字是你刻的?”雖是問句,但卻是再肯定不過的語氣。之前雖有懷疑,但是剛才他竟能使出鬼獄,這下所有謎團都解開了,打從當年他一出血海,返回魔域時,他就已經透過各種關係調查過這個男人。
他,殷是狂,曾是魔族的驕傲,但卻因為一個女人,成為所有族人的恥辱,有關他的一切資料全數被毀,族內甚至無人敢提及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敢興趣,他在意的是……
“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學會究極九重,並且活著出來的。”是的,他並沒有領悟透第九重的涵義,而他之所以能活著出究極,並練成第八重——鬼獄,全靠當時奄奄一息的他發現刻畫在草堆石壁上的那些心法。換而言之,他全是托眼前這個“鬼”的福,才能苟活到現在。
是狂不語,不承認也不否認,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覺蝕那一閃而過的羞惱。
深吸了口氣,“我想學第九重!”……
“哈哈哈哈~~~”是狂仰天長笑,“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教你?”
……
這小子,到最後還不肯妥協麽?有意思!
……“我想變得更強。”
“哼哼,有意思!”是狂輕笑,甩袖,雙手負於身後,“其實,我和你一樣,都隻練到鬼獄。”
“什麼?不可能!”覺蝕驚呼。
“我沒必要騙你,”金黃色的眼定定的看著覺蝕,“第九重我不能練也不會練。”
“你的意思是……”
嘴角輕撇,“第九重,隻有你能練。”
“因為我的體內有血魄?”
當初他練成鬼獄之後,本想繼續前進,但前方並無路可行,也就是說究極已到了盡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第九重的存在。
可殷是狂說過,第九重,他不能練也不會練。也就是說,他知道第九重究竟是什麼!
是狂但笑不語。
“告訴我,第九重的秘密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