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突破最後防線,肩頭原本隱去的魅睜開她紫紅色的雙眸,手上那株扶桑花枝,那花枝上的第一朵花包微綻,綻放萬丈華光,替我震退了那些漢子,我從她的眼中閃現一絲殺戮,狂熱的殺戮,我看著她空洞的眼眸,恍然,她失了魂。
“回來。”我大喝一聲,她不喜歡極快的殺戮,她玩起了殺戮遊戲,死亡的遊戲。
她茫然的回了頭,我止不住她。
“姐姐。”一聲極輕靈的女聲在我耳畔響起,我一看身旁的冥靈,屬於生死棋中的冥靈,明眸皓齒,眸似星瓣,是方才那個充滿血性的女孩子,“姐姐,七月知道姐姐是好人,讓七月去製服魅吧。”
她的身子極虛,但是那一身白袍臨身,好似不在戰場,就像葬月臨世的那刹那。
“七月。”我低喚,七月回頭對我緩緩一笑。
魅,被他吸引,停止了殺戮,但是我依然覺的一嘔,無盡的血色蔓延,一陣輕柔的白光,在魅身上散發:“七月!”
七月周身閃著白光,那真是個可愛的人。
周圍的大漢猛得跪倒,看我猶如神邸,意味著他們前據後恭,我茫顧四周,散落的發絲繞著我的周身。
“求姑娘別殺我,別殺我們……”帶頭的漢子噤若寒蟬,他們咽了咽口水,“是,是我們一時冒犯,求姑娘饒恕。”
我看著七月的氣力用盡,我的身子一虛,用手撐住地,他們眼見我不行了,不再玩弄,直接從屍體上取下長矛,他們要盡快殺了我。
“七月,七月還不會掌控力量。”七月在我耳邊喘著粗氣,她,她現在是魅啊。我看著長矛漸漸逼近,我閉上了眼,沒想到我馟瑾竟要死在這裏,低聲喃喃:“珈鄀,你欠我一條命了。”
立於浩瀚星空的珈鄀猛睜開眼,麵色駭然,竟要一步跨入,入生局。葬月抓住他,搖了搖頭。
珈鄀眉頭擰成一團,葬月負手而立,說:“命運會把他們綁在一起的,你就是命運,但是,你這個命運,似乎有那麼一點私心。”
珈鄀不語,他知道,在生死局發生的事會改變她的一生,所有的都是真實存在的,我是真的,但是尹宸朔會認為自己做了個夢,以後茫茫一生都在尋找。
他是大祭司,掌握洞悉宿命的不可預明的能力,卻知天命,但也無法改變,曆任大祭司耗費萬年,製造了生死旗,自成一界,脫離三道六府,他們就是宿命,他們就是命運,對於生死旗中的人來說,他們,是神。
珈鄀閉上了眼睛。
沒有感覺到劍弩刺破胸膛的熾熱,沒有一絲痛覺,我茫茫睜開眼隻見那大漢雙膝跪地,雙眼布滿血絲,徒然倒地,背後赫然插著一柄鷹翎小箭。
“將軍饒命。”其餘眾人看到遠處一個背著箭囊,手握一柄彎弓的男子,大聲喊道。
他騎著狂奔而來,近了些,才看清,原是他——尹宸朔。
“讓你們出來不是讓你們奸辱女人的。”尹宸朔的那匹小黑馬,我都能看到那馬的眼睫,濃密的黑色,在我耳邊喘著氣。
尹宸朔俯下身子,拉住我的手腕,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解了他的鬥篷,上好的雪貂氈襖。他替我係好白色緞子,我隻能撫了撫,心中歎道,耗子,姐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