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叔,難道你想讓她死後也帶著委屈,連個冤也無處伸麼?她滿腹苦水,難道你不想幫幫她,讓她在之靈早日得已安息麼?”
陰十七一番至情至理的話,苗貴不是不動容。
他動容了,可他不能。
了改變不了現況,更會累了苗寡婦連死後都不得安息,還得加上個不守婦德的淫]婦罪名!
他不能!
苗貴的動容,她瞧出來了,直覺也告訴她,他定然是有什麼苦衷。
陰十七站起身,她的目光仍舊在苗貴身上,她緊緊盯著:
“你我們不可能找到了苗寡婦的右臂,難道她的右臂你知道在哪裏?又或者你便是凶手,那右臂實則是你砍下的?”
聽到她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及誣陷,苗貴已不能再無視陰十七,更不能再對她的話聽而不聞。
苗貴側臉看向陰十七。
他還是半彎著腰,手中仍拿著刷灶台用的炊秫,因著最後一下太過用力的原因,用高梁穗做成的炊秫折了好幾根。
陰十七迎著苗貴複雜而又陰測測的目光,咄咄逼人道:
“莫非是我錯了不成?還是你有膽做卻沒膽承認!”
苗貴嘴角幾近無的揚起,他站直了身道:
“陰快手,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凶手,你也知道我定然是知道些什麼,可你不必用這樣的激將法來逼我,我不是凶手,我不怕什麼。”
他不是凶手,確實不怕什麼,她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最多冠他個最不合作平民獎,再借著手上那麼一點點的權力尋他幾回晦氣!
這,還是可以有的。
以上——她不過想想而已。
陰十七胡亂想了個痛快之後,便淺淺笑開滿麵討好:
“既然苗大叔也承認了知道些什麼,那麼還請苗大叔如實相告,配合衙門盡快查清苗寡婦一案始末,也好盡快捉拿了凶手以慰苗寡婦在之靈,您呢?苗大叔?”
見苗貴仍無動於衷,她開始哀聲歎氣:
“苗大叔你瞧瞧,我為這件案子可是整日連縣裏家中都未回過一次,也不知祖母掛不掛念我?有沒有念叨我是否有餓著?苗大叔不知道,祖母雖不是我的親祖母,可卻是最疼我的!
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我為了查案連晚膳都沒得吃,最後還是苗爺爺、苗大叔好心施舍給我燒餅,否則我必得餓著肚子查案,多慘啊!”
一張俏生生的臉擰成一團,配著歎息,又配著假意抹了兩抹眼淚,她將個可憐的形象演得十分到位。
若是對麵有麵鏡子,她定然得給鏡中的自已按個大寫的讚。
也是被陰十七一會冷沉正色,一會溫笑扮可憐的神情給弄得糊塗了,末了竟是瞧得苗貴笑了出來,還笑罵道:
“你這古靈精怪的丫頭!怪不得我父親那般喜歡你!”
陰十七咧開嘴:“嘿嘿!”
苗貴與苗寡婦的事情,其實苗村長多少有點曉得,隻是苗貴不曾主動過,他便也不問。
苗村長總覺得自已兒子的一生過得實在是苦,苗貴若有旁的生趣,隻要不涉及殺人放火,他斷然不會插手去管。
於是苗大死後不久,苗村長在得知苗貴似乎對苗寡婦有意時,他還曾想撮合兒子與苗寡婦,卻不料苗寡婦在他的暗示之下表明,她對苗貴無意,隻能謝謝他與苗貴的高看了。
苗貴並不知此事,苗村長是私下找的苗寡婦,並未與苗貴提過,正如苗貴也未與他提過自已思慕苗寡婦一般。
苗貴願意之後,便與陰十七到了院子裏,同苗村長共三人齊齊圍坐在扇形桌旁,邊煮水泡茶邊低聲起苗寡婦。
苗村長家建得離其他房舍要隔開些,左鄰右舍也離了約莫兩丈之外,三人在院子中低聲起苗寡婦一案來,倒是不怕有人聽牆角。
何況陰十七耳力非常好,隻要有人敢趴在院牆外偷聽,她便能聽到動靜。
苗貴聽陰十七這般道之後,才放下心來將自已所知的情況一一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