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自苗大不幸溺水身亡之後不久起。
有一回,苗貴幹完農活歸家,路過苗寡婦家門前時,正遇上鄰村的一個中年婦人扯著苗寡婦的頭扯出門來。
苗寡婦嬌體弱,力氣自然不敵身高體壯她許多的中年婦人,她被扯頭扯得眼眶滿是淚,卻始終倔著不肯落下淚來。
看著這樣的苗寡婦,苗貴衝動了,他再顧不得自身與苗寡婦的身譽。
而當他不再有所顧忌欲衝上前時,意外狀況生了。
苗貴低聲道:“當時我已邁出兩步,再邁前一些,我便能上前阻止那中年婦人欺負苗寡婦的惡行了,可是當我隻邁出兩步時,我聽到了……”
呲的一聲響,中年婦人將苗寡婦手臂處的長袖上方給撕出一個大口,露出白花花的手臂來。
陰十七問:“你清楚地看到了?”
苗貴點頭,他眼簾微垂,半邊的神色隱在油燈照不到的陰影裏:
“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右臂上涅了一個‘苗’字,似是剛涅不久,上麵除了墨黑的筆劃,還有幾絲血跡,而就是‘苗’字下的‘田’中間卻有一個黑點。
本來我隻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畢竟我雖隻學過那麼幾個字,可非禮勿視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但瞥到這個黑點時,我不由勾起了好奇心,便又瞥了一眼,這一眼讓我確定了,那不是黑點,而是黑痣!”
苗貴話中的“涅”字的意思,在這裏形同現代人所的“刺”字的意思。
涅字,也就是在身上刺字塗墨之意。
苗寡婦右臂上確實刺了個墨黑的‘苗’字,那一塊皮肉中除了這個字,也有一顆黑痣,苗貴的話證實了她與展顏的推測,那一塊皮肉的確是自苗寡婦失蹤的右臂中割下來的。
鄰村來的中年婦人惡裏惡氣,不僅嘴裏髒話不斷,還動手動得絲毫不含糊。
苗貴有心要上前幫忙,可一見苗寡婦已然被扯破了右手袖子,這樣的衣衫不整,他一個男子實在不能再上前,否則不是給苗寡婦幫忙,而是在害她了。
到這時,陰十七能理解苗貴當時的顧慮,畢竟那中年婦人聽著就是一個母老虎這類的狠角色,若是那會苗貴上前幫手,指不定得讓中年婦人再編排出多少難聽的汙言穢語來。
苗村長也歎道:“苗大媳婦苦啊!”
苗村長雖擔著個村長的頭銜,但向來都是有什麼事情人家找上門來讓他處理,他方會出門去主持主持,否則他就是整日整日悶在家裏煮水泡茶,哼著不成調的曲悠然過日。
雖早聽了苗寡婦的不少壞名聲,但他卻不曾聽聞過這般找上門來欺負的事情。
這會一聽苗貴及苗寡婦還被扯頭撕衣衫,苗村長惱了一會,便歎息著苗寡婦的命苦,更是自從前“苗寡婦”的稱呼改為了“苗大媳婦”。
可見苗村長已然對苗寡婦的印象大有改觀。
苗寡婦被撕壞了手袖之後,苗貴無法再上前幫忙。
但想了想,他也不能袖手旁觀視而不見。
於是苗貴轉而去找了一個與苗寡婦交情算得上不錯的少婦,讓她出麵去幫幫被欺負得毫無招架之力的苗寡婦。
那少婦去了。
中年婦人在少婦到苗寡婦家之後一會,便罵罵咧咧地一路走出邊羅村。
苗貴躲在苗寡婦家不遠處,親眼看著少婦扶著頭披散衣衫淩亂的苗寡婦進了家門後,他才安心地歸了家。
陰十七問苗貴那少婦是誰,苗貴是住在苗寡婦家附近的鄰居。
一個多時辰,苗貴終於交待完了他所知的所有事情。
陰十七還在理著頭緒,苗村長已開始對苗貴出他早就知曉了苗貴心思的事情,及他曾私底下找過苗寡婦想撮合兩人一事。
苗貴驚道:“父親!你怎麼……”
苗村長歎息道:“可惜啊,終歸是苗大媳婦命薄,當時若是她應了與你成就好事,那農活必然也再不用她下田去忙活,那便也沒有了這後來的遇害之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