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無為怒(1 / 3)

無為在白蘭芷遇害前一夜裏曾與白蘭芷夜談?

這是之前誰也不曾過的事情,芝不曾提及過,無為自得知英姐死訊後,也一直未曾開口過半個字!

陰十七看向無為道:“芝的可是真的?”

無為睜著雙眼,眼底有著盈光,眼珠子微轉,他終於看向居高臨下頗有質問他的意味的陰十七,慢慢地起身,他突然笑了下。

這讓陰十七有些微怔,更讓滿麵淚水的芝看得又不禁一通大罵:

“你還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到底有沒有心?姐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為什麼死的是姐,而不是你!”

世上最嚴厲的指控,大概就是——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陰十七聽到這樣一句指控的時候,她不禁看向僅僅一日便憔悴得臉色青白的芝。

芝罵後猶覺得未曾解氣,跨步上前便又要一陣拳打腳踢,即便她的力氣大不到哪裏去,可陰十七也不能任她再這樣胡罵下去。

陰十七攔住芝,緊緊地抓住芝的手臂,不讓芝靠近好不容易自廊麵坐起身來,卻笑得很是詭異的無為。

芝心中的氣還像火冒著,她拚命地掙著讓陰十七放開她,嘴裏嚷著她要打死無為這個負心漢!

陰十七好歹有些身手,攔住一個平時做慣粗活而有幾分力氣的丫寰還是足夠的,於是任芝怎麼掙紮也未能掙脫陰十七的鉗製。

就在陰十七與芝推搡間,無為收起嘴角詭異的淺笑,抬眼看著兩人道:

“前日夜裏,貧僧確實約了茵茵,但其實也沒什麼,茵茵自倔強,旁人的話總聽不太進去……”

英姐全名叫英茵,無為已開始訴起英姐遇害前一夜裏與他相會的事情,卻讓火大且急燎的芝打斷。

芝未聽無為個完全,便恨恨地搶道:

“旁人的話姐聽不進去,可姐卻是最聽你的話!”

無為兀地被打斷,他眼中的眸色一變,由原來的傷痛變得冰冷,就像冰錐般刺向芝,陰寒怒斥道:

“你以為茵茵死了,便隻有你最是傷心難過的麼!”

芝向來隻見到無為溫和的一麵,未曾見過無為這樣狠厲寒得凍人的神色,特別是無為那雙眼眸更是令她肥肥的膽顫了幾顫,再聽無為那陰寒得毫無溫度的喝斥聲,她更是一時間被嚇得一張臉愈煞白。

無為的聲音沙啞低沉,嘴唇幹涸無血色,正如他秀氣的臉龐自聽到英姐的死訊之際,便如同退了潮的海灘般幹涸而遍滿沙礫。

那些沙礫尖銳而又刺目,不足要人命,卻足已劃破或刺痛所經過的人們的腳底。

此時的無為就像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刺蝟,滿麵尖銳的沙礫宛如刺蝟滿身的刺,是他的保護層,更是他的武器。

無論是誰靠得他最近,都有可能被他刺個滿身的窟窿,何況是口出挑釁的芝。

芝被無為那冰冷的眼神及陰冷的喝斥聲嚇得又驚又駭,不敢再多嘴一句。

陰十七道:“英姐遇害,誰都是傷心難過的,你們都是英姐最親近的人,可你們除了在這裏吵,難道就沒想過英姐最想你們為她做的事情麼?”

芝愣愣地看向陰十七:“姐最想我們為姐做的事情?”

無為也看向陰十七,他則是比芝要明白得許多,直接開始敘述起英茵在遇害前一夜裏與他相會的過程。

正如芝所的,英茵一直放不下無為,即便無為已然出家,並早言明他不可能還俗,不可能再與她續前緣,她還是未曾放棄過。

在遇害的前日夜裏,是無為約的英茵,其實也是被英茵逼的無為沒了法子,他方索性約了英茵出了書院,兩人在客院院門外的一棵樹下相會,想著最後一次與英茵個清楚,讓她莫再糾纏,放下心中對他的執念,盡快另覓良緣。

可惜英茵對無為的癡情難改,心中念念不忘勸無為還俗,最後還跨過男女大防,放棄了矜持主動投入無為的懷抱。

無為對英茵並非毫無感情,在英茵主動投懷送抱之際,軟玉在懷,他的心與身並非沒有觸動,隻是身在千光寺中,身上的僧袍、腕間的佛手串、頭頂的戒疤也在時刻提醒著他,他已為出家人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