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葉二爺來了!是事有變故!”紅玉趕緊接過手掀起床帳掛起,“可這會夜已深,葉二爺也深知規矩,知道姐已睡下,便讓奴婢先進來通報一聲,可奴婢見姐睡得正好,便……”
陰十七聽到是葉子落來了,心知是關於佳香齋血案來了,她二話不起身穿衣,邊道:
“往後有子落或品正的急事來尋,不管是什麼時候,我是睡是醒,你隻管來報,可不許再像方將那般擱誤時間!”
見紅玉邊侍候著她穿戴,邊連連點頭應下,陰十七又問是什麼時辰了?
紅玉,亥時末了。
“亥時末?”陰十七心那可真是很晚了,也不知是什麼急事,讓葉子落連等到明日再都等不及:“葉二爺在哪兒?”
紅玉道:“正在東廂房候著,奴婢已讓人奉上香茗。”
陰十七點頭,很快出了寢屋直往東廂房,剛過門檻,便見葉子落站起身迎她,她示意葉子落坐下:
“這麼晚還來,可是林掌櫃家出什麼事了?”
“照著你的意思,我一直讓人關注著林掌櫃家的動靜。”葉子落坐回椅裏,與陰十七中間隻隔了一張桌幾:“剛才大明來報,日間那被了十幾大棍的廝死了!”
陰十七一下子站了起身,滿身驚詫:
“怎麼會死了?”
大明是葉子落貼身的廝,她知道,也聽葉子落過,大明辦事牢靠精準,尚無錯著。
也就是,廝已死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然怎麼可能?
廝被大棍重打,可到底也隻是皮肉之傷,即便傷及筋骨,也沒死得這般快的道理,怎麼可能不到半日便死了?
“那廝被連夜一張薄席卷了丟到一處清靜無人的院裏,打算明日一早便搬到京郊亂葬崗悄然丟棄,林掌櫃媳婦兒是想人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葉子落道,“大明有幾分身手,溜進那處院裏去瞧過那廝的屍體,並非是被棍打致死,而是被粗麻繩活活勒死的!”
“確定是林掌櫃媳婦兒下的手?”陰十七問,見葉子落點頭,又問:“那大丫寰呢?”
“那大丫寰沒什麼動靜,廝有異被抓到被活活勒死,那大丫寰都沒有離開過林掌櫃家半步,也沒見她與誰接應,好似廝之死與她無關。”葉子落覺得廝會死,便是因著廝翻找的東西沒實話與林掌櫃媳婦兒,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陰十七聽之默然。
倘若廝之死真隻是林掌櫃媳婦兒的意思,那這婦人也當真心狠。
兩個婆子所的林掌櫃那幾個姨娘會被賣或暴斃,看來也絕非空穴來風的虛話,林掌櫃媳婦兒的狠絕早是深入人心。
這樣蛇蠍般的婦人莫死了個早沒她心的夫君,就是死了親子,隻要能換來富貴榮華,她也不會眨下眼!
陰十七問:“可知是誰勒的林掌櫃那廝?”
葉子落道:“一個外院廝,他的母親是跟在林掌櫃媳婦兒身邊的管事媽媽。”
“明日找來他問問,可有問題?”陰十七想問問廝最後可有留下什麼話,指不定還是線索。
“沒問題。”葉子落應完,便起身告辭。
待葉子落走後,陰十七從東廂房回到寢屋,再回床榻上躺著,卻再也沒睡著。
隔日一早,陰十七便把昨兒夜裏葉子落來報的事情了一遍,曾品正聽後訝道:
“這是滅口?不對,是林掌櫃媳婦兒下的手便不是滅口,而是怒極泄憤了!”
“不管是滅口還是泄憤,問問勒死林掌櫃廝的那個外院廝便知道了,子落已抓了人,也在外頭等著了。”陰十七沒想帶曾品正同去,“我跟子落去問問那外院廝,你跟白子還是要盡快查清楚佳味齋的那幾個夥計,看能不能找出個可疑的,問清楚那空勾是怎麼回事。”
曾品正明白,又示意白子上前:
“你將從黑子那裏聽到事兒。”
黑子?
那不是她哥哥身邊的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