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射性的回過頭來,看到是我,立刻直起靠在牆上的身子,然後胡亂的把煙頭按進邊上的煙灰缸裏,抬起眼來看我:“好了嗎?”
“恩。”
“那走吧!”
在車上的時候我問他:“你抽煙麼?”
“偶爾。”
“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你抽煙,我在書上看到過一直不抽煙的男人抽煙肯定是有什麼煩心事的,陳偉南你有什麼心事麼?”
他笑著轉過頭來看我:“怎麼會?”
他掩飾得一直很好,幾乎沒有任何破綻,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陳偉南,去山頂吧,我從來都沒有看過山頂的夜景,今天晚上我想去看看。”我打開車窗伸出頭,今夜的天空繁星點點。
他拉了我一把:“不要把頭伸出窗外,很危險。”停了一下我又聽到他說:“你這麼想看的話我帶你去看好了!”
我們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淩晨1點了,山上的風很大,陳偉南脫下他的大衣給我披上,我依偎在他懷裏靠在車頭,我們倆一言不發的看著遠處山腳下的燈光,有一大片已經熄滅了,還有一大片是亮著的,大概是這個城市的不眠之地。
車內的CD裏緩緩流淌著一首歌,我知道這首歌的名字,《你愛我嗎》
我的手握著方向盤
眼神停留在陌生的前方
周末夜晚擁擠的路上
我們能不能走到山頂上
你就坐在我的身旁
為什麼心卻生活在他方
周圍夜色如此得迷亂
沉默中聽見不安的試探
你愛我嗎
我可以這樣問你嗎
你愛我嗎
你給我的溫柔是寂寞嗎
你愛我嗎
你心裏還有遺憾嗎
你是真的愛我嗎
城市裏燈火正輝煌
我們的未來在什麼地方
周末夜晚天空正閃亮
幸福是不是還握在手上
你就靠在我的肩膀
為什麼心卻沉沒在遠方
窗外天空依然還溫暖
歎息中發現不隻是不安
你愛我嗎
我可以這樣問你嗎
你愛我嗎
你給我的溫柔是寂寞嗎
你愛我嗎
你心裏還有遺憾嗎
你是真的快樂嗎
你愛我嗎
你這樣問過自已嗎
你愛我嗎
你給我的擁抱是習慣嗎
你愛我嗎
你的心裏還是唯一嗎
你愛我嗎
你是真的愛我嗎
也許是這樣的夜色太令人迷醉,也許是這樣的音樂太煽情,又或者是今天的我比任何時候都明白也許這樣的日子以後不會再有。
所以伴著這個音樂我維持著不變的姿勢輕輕的開口問他:“陳偉南,你愛我嗎?”
他沉默了很久,我想他是不願意回答我這個問題的,於是我又開口問他:“你做好選擇了嗎?”
他摟著我肩膀的手臂緩緩的鬆開了,我從他懷裏直起身子靜靜地看向他,他的眼裏有一瞬間的茫然,這是第一次,我看到陳偉南的不知所措。
“我本來不想讓你選擇,我不想你為難,可是剛剛,我看到我爸爸,滿麵皺紋,滿頭華發,我才發現我做不到,陳偉南,你的心裏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了麼,你告訴我吧,我都能接受!”
他的眉習慣性的皺了起來,然後他上前一步,把滑落下來的大衣重新為我披上,他的手停留在我肩上,我輕輕的抓住,逼迫他看著我,隔了一會兒我聽到他低沉的嗓音貫穿了我的耳膜:“對不起!”
三個字,就三個字,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痛徹心扉,我沒有哭,我的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我隻是在期盼一個奇跡,而這個奇跡沒有發生而已。
我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我想那個時候我是在笑的,是的,我笑著對他說:“可是陳偉南,我不會讓你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爸爸絕對不可能去頂罪,陳家是你的天,我爸爸也是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