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呼了口氣,楚離月“嗯”了一聲,表示認同清輝的說法。
回到如意居,楚離月和平時一樣洗漱完畢,就帶著黑虎進入靜室修煉。
如意居的玄氣如此濃厚,而且楚離月有一種感覺,她恐怕不能在這裏住太久,所以隻要有機會,她都會抓緊時間修煉。
天地之間無數光點飛舞盤旋,楚離月甚至有一種能聽到它們調皮的笑聲的錯覺。
它們向著楚離月飛撲過來,湧入她的身體,彙入她體內日益廣闊的玄氣河流。
昔日不過是潺潺溪水的玄氣河流,如今幾乎成了磅礴長江,玄氣奔騰,在體內流轉拍擊。
一圈,再一圈。
楚離月沉浸在玄妙的感覺之中。
她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輕,不停向上飄揚。她似乎失去了身體四肢,但是卻變得無所不在。
沒有眼睛,卻能夠看到如意居所有的動靜。
夜色下的如意居,所有人都已經入眠。
——不,還有人在活動。
那個輕手輕腳走向她的臥室的,正是如意居中伺候原主多年的大丫鬟撫雲。
撫雲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男人。
男人手裏抱著一個盒子,小心翼翼地向著楚離月的臥室走去。
本應值夜的撫雲為什麼會帶著一個陌生男人去自己的臥室?不需要多想,楚離月就知道,這恐怕就是她等待了一天的陰謀了。
雖然是修者,但是如楚家這樣的世家,總還是要講究男女大防的。
楚離月居住在內宅之中,身邊都是女侍從官、丫鬟,根本沒有一個男人。
現在半夜時分,一個陌生男人出現在她的臥室,然後被人鬧大,說她私會情-夫?
楚離月心中不解。
難道這就是楚轍他們想要的?汙蔑她的清白,讓桓雲澈可以理直氣壯地和她解除婚約?
可是,她失去玄珠之後,在這些貴族修者眼裏,已經完全沒有資格出現在他們之間,當然更沒有資格成為桓雲澈的未婚妻。所以,桓雲澈提出解除婚姻的話,根本沒有任何阻力和輿論壓力。
他何必多此一舉呢?
而且,楚轍又不是真心為她好的叔叔,他根本不會庇護自己——事實上,楚轍已經將她驅逐出府,是因為桓雲澈的出現才突然改變-態度。
如果隻是為了解除婚約,楚轍又有什麼必要演這麼一場戲?
那麼,桓雲澈到底想要什麼?而楚轍又是得到了什麼許諾或者好處,才會配合桓雲澈聯手做戲?
楚離月閉著眼睛,注意力放在了那個陌生男人手中的盒子上。因為她能感覺到,男人小心翼翼的姿勢不僅僅是因為要偷偷摸進她的臥室,還有很大的原因是緊張手中的盒子。
隨著她注意力的集中,男人手中的盒子立刻被放大了,所有細節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盒子大約有一個人頭那麼大,顏色是灰白色的,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
盒子的每一麵都畫著神秘的線條。楚離月能夠感覺到這些線條中蘊含著某種力量。這樣畫著符文的盒子,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那麼,盒子裏麵的東西,應該就更加不同凡響了。
楚離月試圖“透視”,集中注意力去感知盒子裏麵的東西是什麼,卻沒有成功。
因為楚離月在靜室修煉,所有下人也都已經入睡,撫雲帶著這個男人偷偷地摸進楚離月的臥室,竟然沒有任何阻礙。
楚離月看著那個男人進了臥室內間,坐在了自己的床上。他似乎有些緊張,輕輕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雙手絞在一起放在胸口連連喘息。
這個時侯,楚離月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個男人。
這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身材清瘦,麵容清秀,身上穿著質地精美的石青色竹紋長衫,看起來也有幾分俊美。
似乎有幾分眼熟——楚離月皺著眉頭,她畢竟不是原主,有些不太熟悉的人不能一眼認出來。
他和撫雲互相看了一眼,撫雲站起身來走出了臥室。
楚離月看著撫雲向著靜室走來,才收斂氣息,緩緩睜開了眼睛。
黑影中,黑虎的獸瞳也倏然睜開。
【重點來了。】楚離月對著黑虎露出一個笑容。
撫雲整理了一下衣裙,舉起手正準備敲靜室門,靜室門卻突然無聲打開。
在她愕然的目光中,瑩白的纖手閃電劈出,正中她的後頸。
楚離月另一隻手接住倒下的撫雲,將她拖入靜室之中。
在撫雲身上按了幾下,確保她不會中途醒來。
楚離月坐在靜室中,等待著楚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