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宮主說,他回去要整頓雲海天宮,擔心其中已經混入了暗族的奸細。這段時間裏,讓你們留在我這裏,免得回去被人算計。”楚離月翻動著麵前的烤肉,頭都沒抬,“可是我必須告訴你們,在我這裏也有人在算計你們,算計我。”
“也許你們去海寧州,在藺伯伯那裏,會更安全一些。”畢竟海寧州是藺元白的地盤,而且靳岑言他們兩個也更熟悉那裏。
靳岑言笑道:“皇帝什麼的,我們倒是不怕,就是怕連累楚家。”他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清輝,“有夜影帝君在此,皇帝又能怎樣?”
楚離月抬起頭來肅然地看著他:“你剛才問我說,是不是和華歌遠關係不錯。現在我得告訴你,華歌遠和我們是死敵。”她補充了一句,“不共戴天的死敵。”
她對著微微一愣的靳岑言挑了挑眉毛:看罷,帝君在此,可是帝君的敵人也是帝君,到時候萬一發生爭端,波及麵會更大。
靳岑言“呃”了一聲,竟然又笑了起來:“那正好呀,我還擔心我自己和雲海天宮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抗華歌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海露報仇呢。”
“有了這樣強力的盟友,我心裏就踏實多了。”
楚離月臉上的嚴肅被笑容取代:“你們不怕就好。”話都說清楚了,靳岑言也是一個成年人,懂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靳岑言終於把方才沒有問完的話問了出來:“既然你們和華歌遠關係不好,他為什麼會幫忙修複海露的身體?”
他剛才也聽伏海露說了,之前伏海露被血手打斷,不許她說出口一些東西。從那之後,伏海露原本已經接近穩定的神魂和肉身之間,再次出現了多次的神魂離體,最後不得不經常陷入沉睡之中。
可是楚離月將她交給了華歌遠,華歌遠不知道對她做了什麼,她隻記得一覺醒來,神魂和肉身就似乎凝成了一個整體,比當初在自己的原身裏還要穩固輕鬆。
“你應該也聽說了,華歌遠有個非常想要的東西在我手裏,我用這個和他交易,讓他修複海露的肉身,不許留下任何隱患。”至少到了華歌遠這個高度,說話總是要算數的。
伏海露咬著嘴唇說道:“謝謝你,離月。”華歌遠都這麼想要的東西,恐怕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楚離月完全可以用來換很多回報,可是她就這樣換了一個生存的機會給伏海露,而不是給自己謀利益,這樣的情意,用什麼都無法報答。
“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珍惜你這次生命,好好地活著,活得自在幸福。”楚離月彎起了眼睛,對著伏海露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伏海露吸了吸鼻子,使勁眨著眼睛,不讓突然湧出的淚花模糊自己的視線。看著那張被火光照耀著的明豔臉龐,那個帶著溫暖笑意的臉,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會的,一定會的。”
靳岑言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伏海露的頭,什麼也沒說。
【你看,靳天泊不樂意,可是他的孫子和孫媳婦都是我們的人了。】楚離月心中說道,【靳天泊似乎對於我想要對抗海音帝君十分不讚同,大概是覺得我不尊重長輩吧。】
清輝勾了勾嘴角,什麼也沒說,隻是將自己麵前已經烤熟了的烤肉伸到了楚離月麵前。楚離月伸手去接,他卻不肯放手,就那麼用眼睛盯著她,嘴角帶著笑意。
楚離月哼了一聲,低頭咬了一口:“不錯不錯,味道很好。繼續努力。”
怎麼,難道她還不敢在靳岑言他們兩個麵前秀恩愛嗎?還是說,讓她不要說他師尊的壞話,吃肉塞住嘴巴?
伏海露看得直笑:“離月,你們感情真好。”聲音中的羨慕讓旁邊的靳岑言低下了頭。
他抿著嘴開始擺弄自己麵前的烤肉,決定也烤一塊好吃的給伏海露,免得她那麼羨慕別人。
“如果你們準備回海寧州,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們回去。”楚離月說道,“近日我也許會要出遠門,你們不在楚家也更安全一些。”
靳岑言看了看伏海露,輕聲說道:“海露,我們也該去看看伏叔叔,給他掃掃墓,告訴他你回來了。”
伏海露的淚水忍不住淌了出來。
從那日濱江城破之後,她在路上和靳岑言分開,到現在這麼久了,她還沒有去看過父親……父親已經不在了,還是靳大哥給他收拾了屍骨,入土為安……
楚離月歎了口氣,昔日在濱江城共同經曆的那一切似乎還在眼前,也不知道如今的濱江城重建了沒有。
“楚家主,既然這樣,明天我們就告辭了。”
確實是回到海寧州更加安全一些,靳岑言決定和伏海露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