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供奉被玄力漩渦包圍,越來越逼近的火焰將他們的臉照得明滅不定。
灰袍供奉握著手中的綠雲扇,擺了幾個奇特的姿勢,指揮著空中不為人注意的霧氣向著楚離月的方向飄去。
他的心中有一種難言的沮喪,雖然以“毒醫”出名,但是在他心中,用毒往往是無法以玄力戰勝敵人的時候才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兩個人打不過一個小姑娘,不得不拿出毒來對付楚離月,這一點讓他的心情頗為不爽,也讓灰袍供奉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不過,隻要勝利就行!他們如果輸了,不僅自己會沒命,越家也會玩完,他們的子孫要麼死,要麼落魄……
灰袍供奉臉上的肌肉微微扭曲,用盡全力控製著綠雲扇,驅使著空中那片霧氣向著下風口的楚離月飛去。
黑袍供奉沒有說話,但是從他選擇無影霜砂來看,分明和灰袍供奉的想法相近。
因為楚離月的修為不低,玄力比他們兩人加起來都更加雄厚,所以不能用那些低級的毒物來對付,隻能用這種無影霜砂。
無影霜砂正如其名,無形無影,很難被發現。但是它的毒性卻很強烈,隻要楚離月吸上一口,就能夠讓她玄力冰凍,神魂受損,整個人神智不清,對身體失去控製,落入他們手中。
對於他們來說,這恐怕是惟一的機會了。因為那個強大的玄力漩渦所發出的吸引力已經越來越大,如果不能一舉拿下楚離月,那麼就是他們兄弟被漩渦吸入其中,一敗塗地。
黑袍供奉手中的冰霜樹枝飛快地在空中劃出一個符號,錚錚錚,三朵霜花從樹枝上飛起,在他們兩人身邊旋轉起來,抵抗著外圍漩渦的火焰和吸引力。
空中的冰霜巨龍已經被黑霧吞噬,根本無力反抗,隻能越變越小。
可是黑袍供奉既沒有足夠的玄力去支持它與黑霧對抗,又不敢將它收回,害怕將黑霧同時帶回自己體內,隻能咬著牙放棄這條用他的玄力凝成的蛟龍。
他體內的玄力已經越來越少,隻能寄希望於在他的防禦消失之前,無影霜砂能夠一舉奏效了。
高空的無影霜砂就像是夏夜的一縷淡淡霧氣,秋夜的一片清冷霜華,無聲無息地飄到了楚離月頭頂,慢慢地灑落下來。
兩個供奉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可是目光中卻開始閃現出興奮和期待。
在他們之前的無數次戰鬥中,有多少強敵就是如同楚離月一樣,在最接近勝利的時候中毒,功敗垂成的?時間太久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是這一次,絕對會是他們人生中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戰鬥!
站在兩個供奉對麵,楚離月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
越家的醫術當然是很厲害的,否則不會有神醫越家的稱謂,可是在這神醫的名聲之下,越家更為各大世家忌憚和提防的則是越家的毒。
可是毒這種東西,用到了極致無形無影,無聲無息,防不勝防。就如同現在這所謂的風雪毒醫,他們從一開始就有意識地選擇了上風的位置,同時灰袍供奉本身還能操控風,黑袍供奉則能夠控製冰雪雨水,和敵人戰鬥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能夠讓人中毒。
但是到了楚離月這裏,無論如何無聲無息的毒物都不可能奏效。
藏珠修者,已經將自己“藏”在天地之間,對於身周的世界變化無比敏感,根本不可能被他們暗算。
楚離月並未揭破,而是將自己的手微微一抬,對著已經將兩個供奉包圍的玄力漩渦輕輕一推,呼的一聲,漩渦中的火焰猛然冒出高高的火苗,好像是被人潑了一桶油一般。紫黑色的火焰和金紅色的火焰壁壘分明,在漩渦中不停旋轉。
隨著漩渦的旋轉,火焰已經逼近了兩個供奉身邊,三朵在空中飄舞的霜花開始慢慢融化。沒有了灰袍供奉的綠雲扇配合,僅憑黑袍供奉的霜花根本無法抵擋楚離月的進攻。
黑袍供奉的臉猛然一紅,口中發出了一聲低吼,冰霜樹枝被他用力擲出,一下子插入了他們麵前的地麵。
青筋凸起老高,在黑袍供奉的額頭上不斷跳動,黑袍供奉的身體猛然膨脹起來,然後就像是一個漏氣皮球一樣迅速癟下來,他的臉色也隨之變得蒼白。
被插在地上的冰霜樹枝迅速向上伸展,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白色樹冠,將兩個供奉遮蓋在下方。
白色樹冠上披著厚厚的冰霜,時不時有雪花從上麵飄落,被玄力漩渦吸走,但是卻也成功地將逼近的漩渦隔絕在數尺之外。
灰袍供奉知道,這已經是黑袍供奉最後的一招了,生死就在這一刻!
他口中突然喝了一聲,手中的綠雲扇隔著漩渦對著楚離月一指,無影霜砂頓時從四周向著楚離月圍了過去。
淡淡的白色光點閃爍,就像是月光灑落下來一樣溫柔。
看著已經圍成一個圓圈向著楚離月湧去的無影霜砂,灰袍供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縷猙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