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街是東京裏富貴人家的聚集地,在它的盡頭,與禦街的交彙的地方,有一座府邸,高門大梁上,掛著一塊長方的牌匾,燙金的兩個字:夜府。
工整的,霸氣的字體,放佛帶著真龍的氣息。沒錯,這兩個字,正是當今皇帝的禦筆。
這座府邸規模不大,裝潢得也並不像其它官員的府邸那樣富麗堂皇,隻是一些簡單的家具,以及應有的一些裝飾。經過客廳,在經過兩院兩進,便是主人的臥房,臥房後麵是花園,花園的的一塊空地上,種有一些杜鵑,此時正是花期,杜鵑花圃的盡頭,是一座兩層樓的房子,牌匾上寫著“第一樓”三個字,從外看過去,與其他的院子沒有什麼區別。
主臥中,燭光搖曳,把窗口處的人影拉得很長。一男子臨窗而立,二十左右年紀,著黑色錦緞,放佛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兩隻斜飛的桃花眼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手裏百無聊賴的把玩著酒杯,窗簷上,一銀色酒壺靜立,等待著主人的撫摸,從彎曲的洞孔中,飄出淡淡的梅花香氣。
一人著灰麻布衣進來,躬身道:“日昇參見公子。公子,屬下回來了。”
窗下之人沒有回身,悠悠之聲自黑暗中傳來,“你回來了,那她也回來了。”
“是,公子,紀家大姐紀墨玉今日回府了。”日昇沉回答。
回來了,她終究還是回來了。他以為,隻要她呆在山上,等他的一切事情都了了,就可以去找她,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可事與願違,她應紀家人的要求回來了。再過不久,她就會進宮去,到時候,想見一麵都難了。可是,有什麼辦法,他現在不能帶她離開,與她相比,似乎自己的事更為重要。可為何心裏會這般的痛呢?
歎了一聲,飲下杯中酒,他問道:“山下的村民呢?”
日昇如實道:“已經給了銀錢,讓他們離開了,沒有驚動到紀府留在山下的人,要不要讓他們閉上嘴巴?”
“不用,他們現不對就會回來的。”
“那,皇宮那邊呢?”
她就要進宮了,他看不到她,有些事情也幫不上她。再次見麵的時候,他們是否還能心無芥蒂地坐著喝酒呢?日昇見他不話,以為他是沒有聽見,正想再詢問一遍時,耳邊傳來了悠悠的聲音:“告訴宮裏的人,把那位安排到她身邊去,時時向我稟報她的一切。”
“是。”
窗下之人伸手,拿起酒壺,又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卻沒有聽到身後之人出去的腳步聲,疑惑道:“還有事?”
身後之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躬身道:“趙姨娘,不心進了那座樓,公子該如何處置?”
窗前的人沒有回頭,淡淡地道:“日昇,你知道我的規矩,進了那樓,殺。”
日昇肩上一抖,他最清楚,他家公子話越是漫不經心時,明他此刻心裏越憤怒,若是你現在站在他麵前,便可看到他的雙眼,猶如地獄修羅般恐怖。
“可趙姨娘是皇上賞的。”若是殺了,豈不是對皇上的不敬,引起皇上的懷疑。
窗下的人拿起酒壺,轉身進了裏屋,看也不看日昇一眼。屋內雖點了燈,但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聽見昏黃的光暈中傳來他的聲音。“日昇,雖然你是剛回來,但如果這種事情你都處理不好,我是不是該考慮,因為你的能力有限,我得換個人頂替您的位置。”
日昇雙腿齊齊跪下,語氣有些顫抖。“日昇知錯,日昇這就去處理此事。”
所謂的處理,就是製造場意外,一場火災,一場車禍,或者是一場女人的爭鬥,所要的結果就是要那個趙姨娘在一場災**裏,看似是自然得死去。
在這個府裏,你可以恣意妄為,隻要你有那個本事。你可以隨處走動,但千萬不要,走進那座樓,那座在公子院子後麵的樓。那時夜府的禁地。
日昇退下後,裏屋的人將壺中的酒飲盡,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了一會。想著他與她在一起時的時光,瀟灑肆意,逍遙快活。他在她麵前從不用隱藏什麼,也不用扮演什麼,喜歡怎樣就怎樣來,輕鬆自在。
躺了一會,覺自己怎麼也睡不著,索性起身,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