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湘南咬著唇:“你……”
卓琰看著她的眼睛:“既然你這麼主動來吻我,我就勉為其難回吻你一次吧。”
阮湘南推了推他:“別鬧。”
這兩個字說得欲說還休欲語似嗔。卓琰將她困在雙臂之中,低頭在她的頸上落下親吻,阮湘南忍不住縮了一下身體,她敏感的地方果然還是這裏。卓琰低聲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我。”
阮湘南張了張嘴,想說話,又被他堵住嘴唇。
她有點生氣地捶了他的背部一下。
卓琰又道:“你看著我,你敢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不相信,凡事沒有這麼湊巧。”他是決定攤牌了,這種你猜我猜的遊戲玩下去,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終點?
阮湘南終於正視他,心平氣和地開口:“要我說實話嗎?”
他的確是拿了一副贏麵極大的好牌,就憑她手上那幾張零碎,唬人打迂回戰還行,麵對麵碰上,她真是一點贏的機會都沒有。
“你真的會說實話嗎?”
“實話就是我的確喜歡你。但是那又怎麼樣?喜歡並不代表非要得到。”阮湘南格外平靜地開口,“卓琰,你看看我的親生父母,他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你真的以為你每次都是正確的?”卓琰皺著眉,“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這麼多年。”
阮湘南推開他,平靜地回答:“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卓琰抬手按住水池邊沿,一時間,他隻覺得胸悶氣短,語氣也不再這麼篤定:“你需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別白費力氣了。”
“你記不記得升高三那年暑假,你對我說,以後都不用送考卷了,然後你就從最爛的那個班考進了實驗班;高考前拍照,你對我說,要小心第一的位置不保,然後你就取代我到了第一;到了大學有一次你說這學期的成績隻能拿二等獎學金,然後也成了真。你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現在你跟我說別白費力氣,那你對我做的那些算什麼?”
阮湘南在嘴角勾起一絲惡劣的笑:“但凡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卓琰撐著水池,一邊深呼吸平複心情,一邊不斷地告誡自己,她是個女人,絕對不能對女人使用暴力。好在他的手機很快響了,是司機打過來的。卓琰接起來,走出廚房:“……是,就在樓下等我,我自己下來。”
他掛掉電話,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站在窗子邊上,樣子有點孤單。
卓琰忽然有一個念頭,想要走過去抱住她,就這樣到天荒地老,可是很快又用理智克製住了。他打開門,什麼話都沒說,徑自走了出去,然後響起了一聲門關上的聲響。
阮湘南被這動靜驚醒,總算回過神來,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形,也是無法達成她這種結果吧?她究竟是在勉強還能規劃進正常人的範疇呢,還是根本算不上是個正常人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即是,卓琰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掉她。不管這“忘不掉”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
她想起她早已跟葉徵討論過的話題:卓琰就算喜歡她,他們能夠走到一起,也未必會一直走到最後。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想要什麼,就算一時出現錯誤,總會想辦法糾正過來。
那還不如,幹脆就不要開始了。
把自己擺在天平上任人選擇,這種殘酷的情況,還是不要讓它有機會出現的好。
阮湘南想起自己的母親和繼父嚴旻之,他們的關係就是那麼奇怪,嚴旻之這樣人精似的男人,在名利場上混得風生水起,卻選擇了她的母親,並且在當年她跟人私奔的醜聞之後。有些隱秘之事,當事人總覺得遮遮掩掩得很成功,大家都會不知,其實想要知道,也並非多難。
她的繼父,見到她的第一眼,根本連一點驚訝之情都沒有。
他早就知道。
幸好她的母親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麼懵懵懂懂的一輩子,也算幸福。
既然她看得清楚了,那就不能裝作不知道,騙不了別人最後隻能騙自己,那又有什麼意思?
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阮湘南走過去打開門,隻見卓琰站在門口,手上還拿著一隻行李袋。
他臉色晦暗,就像惡疾纏身,板著臉道:“你擺的宴席還沒有散吧?”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一直都在一起,這麼多年。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阮湘南微微一笑:“暫時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