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月)
曆史背景
1938年,我們中國的武漢、長沙被日寇侵占。國民黨政府狼狽地逃入四川,它的軍隊龜縮在西南、西北,消極抗戰。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新四軍深入敵後,迅速發展壯大,建立了許多抗日根據地。這時,日本侵略軍在正麵戰場上開始停止了大規模的進攻,采取了以華製華的策略。國際上又出現了慕尼黑妥協陰謀,國民黨頑固派對外賣國投降,對內則加緊反共活動。1939年6月,一手製造了湖南平江慘案,慘殺新四軍通訊處工作人員,秘密頒發所謂“限製異黨活動案”,阻撓革命青年到延安和其他抗日根據地工作。到處製造反共摩擦,停止發給八路軍、新四軍的裝備和軍餉,並對陝甘寧邊區實行經濟封鎖,企圖扼殺陝甘寧抗日根據地。陝甘寧邊區本來是地廣人稀和經濟落後的地方,基本上沒有什麼工業,一些必需的生活資料和生產資料,如鋼鐵、布匹、農具、紙張、火柴、肥皂等等都要由外地輸入。由於國民黨對我停發軍餉和實行經濟封鎖,這就給陝北,尤其是延安的財政經濟和人民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難。正如毛主席後來在總結這一時期的困難時所說的:我們曾經弄到幾乎沒有衣穿,沒有油吃,沒有紙,沒有菜,戰士沒有鞋襪,工作人員在冬天沒有被蓋。國民黨用停發軍費和經濟封鎖來對待我們,企圖把我們捆死,我們的困難真是大極了。
為了扭轉當時經濟上的困難局麵,黨中央在要求邊區機關人員和部隊節衣縮食的同時,又號召根據地廣大軍民大力發展生產,動員機關、部隊和學校開荒種地,以解決自己吃菜、吃飯的困難,並抽調了不少科技人員和熟練工人創辦了一些民用和軍用的手工業工場,還辦了不少的合作社、商業與服務業。為了更多地吸收科學技術人員參加根據地的生產建設,各級黨組織貫徹執行黨中央《大量吸收知識分子的決定》,采取各種辦法,衝破國民黨反動派的種種阻撓,從國民黨大後方,以至敵後大、中城市動員一些科學技術人員及有一定文化程度的青年學生到陝甘寧邊區工作、學習。同時,還在邊區的機關和部隊中抽調一些科技人員參加邊區的經濟建設工作。當時,中共中央財政經濟部就領導調來的自然科學技術人員創辦了中央自然科學研究院。到1939年年底,自然科學研究院的成員有:陳康白、屈伯傳(現名屈伯川)、胡科、陳寶誠、聶春榮、王立、湯欽訓、吳崇林、霍然、易峰、李丹、林引、華壽俊、王士診等人。陳康白是當時自然科學研究院的負責人。
黨中央就邊區經濟建設的發展方向等問題,誠懇地向這些科學技術人員征求意見。這些科學技術人員也都十分關心抗日根據地的建設,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建議、意見,並對此進行了認真討論。為了提高認識,統一思想,從1939年12月25日至31日,黨中央責成中央財政經濟部召開自然科學討論會,對邊區經濟建設的發展方向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參加討論的,除了自然科學研究院的科技人員外,還有陝甘寧邊區政府建設廳和軍事工業局的一些科技人員。中央領導陳雲、吳玉章同誌到會講話,李富春同誌在會上做了關於邊區經濟建設方針問題的報告,強調要自己動手,建立公營經濟,開展生產運動,發展以自給為目標的農工商業,打破國民黨反動派的經濟封鎖。在熱烈的討論中,絕大多數人擁護黨中央的上述方針,也有個別人提出了不切合實際的建設重工業、搞大鹽業和大軍工計劃。當時,大家還提出了兩個具體建議:第一,把自然科學研究院改為自然科學院,創辦高等學校,培養我們自己的科學技術人才;第二,成立陝甘寧邊區自然科學研究會,團結廣大科學技術人員為建設抗日根據地服務,並更多地爭取國民黨統治區科技人員到根據地來工作。討論會結束時,李富春同誌做了總結,認為討論會開得很好,大家擁護黨中央的經濟建設方針,許多人要求到工廠去參加工作,這很好,有的同誌要去三邊搞鹽也可以。並說黨中央同意大家的建議,決定成立自然科學院和自然科學研究會。
自然科學討論會結束後,研究院科技人員多數到工廠工作,同時積極籌備創辦自然科學院和自然科學研究會。
籌建經過
黨中央對知識分子十分重視,在盡力爭取敵後淪陷區的知識分子及國民黨統治區的知識分子到根據地工作的同時,也抓緊了對新知識分子的培養。到1940年初,陝甘寧邊區的文學、藝術社會科學和理、工、農、醫等方麵的自然科學技術人員已有相當的數量。為此邊區成立了文化協會。1940年2月5日召開了陝甘寧邊區科技人員大會,有理、工、農、醫等高、中級科技人員三四百人參加。毛主席親自到會講話,陳雲(當時任中央組織部長兼財經委員會主任)、吳玉章等中央領導同誌也到會講了話。大會一致同意成立陝甘寧邊區自然科學研究會,並選舉了吳玉章同誌為會長。在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方麵,籌辦了中央醫院和八路軍醫院,建立了光華農場(農業試驗場),修建了一些公路,興辦了化學工廠、農具工廠、紡織廠、造紙廠、煤窯以及軍用的皮革廠、製藥廠、通訊材料廠、茶坊和兵工廠等。這些工廠都是由當時在延安的科學技術人員和熟練工人配合協作,自己動手建起來的。在培養新知識分子方麵,當時除抗大、陝公、中央黨校外,還辦有魯迅藝術學院,以培養文藝方麵的人才;辦有中央馬列學院,以培養馬列主義的理論幹部辦有中國醫科大學,以培養醫務人員;辦有行政學院,以培養行政管理幹部。這期間,中央對成立自然科學院,以培養工農業建設的專門人才,也是十分重視的。
中央自然科學院成立後,由李富春同誌兼任院長,陳康白擔任副院長,調屈伯傳、陳寶誠、楊作材和中央馬列學院畢業生衛之、劉義生(現名黃傳林)、陳光宇等人參加籌備工作。指定衛之同誌負責政治和幹部工作,屈伯傳負責教育工作;陳寶誠、楊作材負責後勤和基本建設工作。1940年初,選定在延安南門外杜甫川,即光華農場旁邊的山坡地作為自然科學院的校址。為了加快建校進度,在學生未進校之前,就先撥款雇用民工打窯洞。後來,陸續來校的學生也參加一些整修道路、開辟場地、修建廁所等建校勞動。到四月中旬,已打好了一批窯洞,參加籌建工作的同誌和陸續調來的教師、職工、學生,搬進校舍居住。以後又繼續打了許多窯洞,有的作教職工的宿舍兼辦公室,有的作學生宿舍和課堂。特別打了兩個特大的窯洞作大教室,還打通了幾個大窯洞作圖書館。此外,還在山下平地修了一趟平房作機械實習工廠和開大會時用的場所。到八月底,籌備工作大體就緒,校舍建設已初具規模。
創立一所理工科大學,重要的問題是要建立一支教師隊伍。黨中央對自然科學院的各項工作特別重視,中央組織部特從延安的機關、部隊抽調一批受過高等教育的科技人員來院任教,也盡力從各單位抽調有中學文化水平的青年到自然科學院學習。當時,由於敵後交通緊張,加上國民黨的極力阻撓,從外地陸續來延安的知識分子雖然不多,但隻要有合乎進科學院條件的人,中央組織部都盡量介紹到自然科學院來工作,把具有高中文化程度的送進大學部學習,把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送進預科(相當於高中)學習。
周恩來同誌對自然科學院很關心。他作為中國共產黨的代表,經常在重慶通過國民黨統治區的地下黨組織,動員黨員和進步的科學技術人員來延安自然科學院工作、學習,並通過重慶八路軍辦事處采購適合於理工科高等學校用的圖書、雜誌、儀器和機械設備。同時,我們還派專人到西安委托西安八路軍辦事處采購圖書儀器等。調到自然科學院工作的科學技術人員,他們有的來到延安時,隨身帶了些圖書和儀器,也交給學校使用。
這樣,自然科學院可以說已經具備開學的條件了。
前三年的自然科學院
經黨中央批準,自然科學院於1940年9月1日宣布正式成立,並開學上課。在正式開學之前,學院的教職員工也進行了學習,學生也上了一些數理與政治課。開學典禮在學校新建的機械實習工廠旁舉行。在開學典禮上,李富春同誌做了報告,他首先介紹抗日戰爭形勢和長期抗戰的戰略方針,講了自力更生建設邊區支援前線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接著他指出:我們黨必須培養和造就革命的技術人員,靠革命的科學家建設抗日根據地和建設將來的新中國。他還說:黨中央非常重視這件事,所以決定從現在起就開始辦這個自然科學院,開始培養自己的科技人員,再困難也要大力堅持,辦好這件事。如果不抓好這樣的基礎工作,就談不上自力更生,就搞不好根據地建設和新中國的建設。他殷切希望大家努力學習和工作。陳康白同誌也講了話,概略地講了自然科學院的性質、任務和籌建經過,還傳達了中央領導同誌指示的教育方針,最後還提出了開學後教學安排的初步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