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勞動分工受到市場範圍的限製(1 / 2)

交換能力引起勞動分工,而分工的範圍必然總是受到交換能力的限製,換言之,即受到市場範圍的限製。當市場很小時,沒有人能得到任何的鼓勵,去專門從事一種職業,這是因為,他沒有能力去把他自己勞動產品的遠遠超過自己消費的剩餘部分,去交換他所需要的其他人勞動的剩餘部分產品。

有些種類的產業,即使是最低級的一種,隻能在大城市中進行。例如,一個搬運夫在其他地方就找不到工作和衣食。一個村莊對他來說,範圍太狹小了;即使是一個普通的集市,也很少大到足以為他維持固定的職業。在散布在蘇格蘭高地一類荒涼農村中的獨家住宅或非常小的村落,每一個農民必得為他自己的家庭屠宰牲畜、烤麵包和釀酒。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甚至很難期望找到一個鐵匠、一個木匠或一個泥水匠,在20英裏以內,更難找到兩個這樣的人。離他們最近也有八英裏到十英裏的那些稀稀落落的人家,必須學會為自己幹大量的這種零星小活,要在比較富裕的國家,他們是會叫各種工人來幹的。鄉村工人幾乎到處都要幹大體上使用同一種材料的所有各種不同的行業。一個鄉村的木匠要做使用木材的每一種工作;一個鄉村鐵匠要做使用鐵的每一種工作。前者不單單是一個木匠,他還是一個細木工、家具製造人,甚至還是一個雕刻工,是一個車輪製造者,耕犁製造者,手推車和四輪馬車的製造者。後者的行業更加是多種多樣。在蘇格蘭高地的窮鄉僻壤,即使是製釘人這樣一種行業也不可能有。這種工人每天能造1000枚鐵釘,一年工作300天,按照這種速度,他每年能造30萬枚鐵釘。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售出1000枚,而這隻是全年中一天的工作量。

通過水運,為每一種產業開辟了更加廣大的市場,這是陸運所不能單獨辦到的,因此,正是在海岸,以及在通航河道的兩岸,各種產業自然而然地開始分工,並得到改進,這種改進常常要等待很長的時間以後,才能推廣到一國的內地。一部寬輪運貨馬車,由兩個人駕馭、八匹馬拉,才能在大約六個星期之內,在倫敦和愛丁堡之間來回運送將近四噸貨物。大約在同一時間內,一艘由六個或八個人駕駛的輪船,常常可以在倫敦和利斯兩個港口間來回運送200噸貨物。可見,借助水運,在同一時間內,六個或八個人可以在倫敦和愛丁堡之間來回運送由100人駕馭、400匹馬拉動的20部寬輪運貨馬車所能運送的同樣多的貨物。因此,用倫敦至愛丁堡最廉價的陸運所能運輸的200噸貨物,要開支100個人三個星期的生活費、以及與這種生活費大體相等的400匹馬和50部大車的損耗。而水路運載的同一數量的貨物,卻隻需開支六個或八個人的生活費,載重200噸的一艘船隻的損耗,以及保險費的差額,即陸運保險和海運保險之差。因此,在這兩地之間,如果除了陸運以外沒有其他的交通手段,而除了與重量相比價格非常昂貴的東西之外,沒有其他貨物能從一地運往另一地,那麼,他們就隻能進行現時在兩地間所維持的商業的一小部分;因而也隻能提供現時彼此相互提供的鼓勵的一小部分。在世界各個遙遠地區之間,就不可能有多少商業,或者根本沒有任何的商業。在倫敦和加爾各答之間,有什麼貨物承擔得起陸運的費用呢?即使有,又有什麼方法能使貨物安全通過那麼多的野蠻民族的領土呢?可是,現今在兩個城市間彼此進行著巨額的貿易,由於相互提供市場,對各自的產業給予了大量的鼓勵。

由於水運的好處如此巨大,工藝和產業的最初改進自然是在這種便利使全世界開放,成為每一種勞動產品的市場的地方,而這種改進要推廣到各國的內地總是要晚得多。一國的內陸,除了位於它的四周,並將它與海岸和巨大通航河流隔離開來的那個鄰國以外,在長時期內不可能為自己的大部分貨物找到其他的市場。因此,他們的市場的範圍,必然與該鄰國的富裕程度和人口多少成比例,他們的改進也必然總是要落後於鄰國的改進。在我們的北美各殖民地,種植園經常是建立在海岸或通航河流的兩岸,很少有擴大到離這些岸邊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