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時辰,曆山飛的這支常勝軍被殺得潰亂不堪,大敗而逃,丟下的屍體不計其數。
李淵一見,立刻命令隊伍:“要乘勝追擊,不給曆山飛一點喘息的時間。”
此時,李淵親自追趕敵人,隻見他取弓在手,搭上羽箭,一箭一個敵人,連發連中,嚇得曆山飛魏刀兒掉頭而逃。
王威先是見曆山飛的隊伍人多勢重,嚇得就想撤兵,這工夫看到曆山飛的軍隊不堪一擊,大敗而逃,真是又羞又悔,心裏難過極了。
李淵見王威在馬上耷拉著頭想心事,便對他喊道:“兵貴神速!快去追趕曆山飛呀!”
王威這才驚醒過來,急急忙忙地舉起大刀,拍馬如飛地追上去,口中高聲叫道:“追呀!活捉曆山飛——”
這一仗,李淵不光是打敗了曆山飛,而且招降了曆山飛的部屬男女老少數千人,從根本上鏟除了這支起義軍的基礎,使它再也成不了氣候了。
打垮了曆山飛的起義隊伍,在回太原的途中,得到妻子竇氏惠娥病危的消息,李淵快馬加鞭,失魂落魄地趕回太原府中。
李淵看著奄奄一息的妻子竇氏,淚水止不住撲簌簌地往下流著,哽咽著說:“我整日在外麵忙,讓你一人受累,未想你積勞成疾,以至於此!我實在對不住你——”便“嗚”地一聲哭了起來!
沒想到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在恩愛妻子麵前,也兒女情長起來。
這是因為李淵與竇氏結婚以來,二入一直心心相印,恩愛情濃,相互體貼,連續生下四子一女。
更讓李淵覺得難以割舍的,是竇氏在他生活中不隻是充當一個柔美妻子的角色,她那超人的智慧、料事如神的運籌能力、聰敏穎悟的判斷本領、循循善誘的勸誡方法,都使李淵覺得,她是自己事業上的參謀、生活中的良友、思想上難得的知音!
竇氏從昏迷中醒來,緊緊握住李淵的手,斷斷續續說:“本想同你……白頭到老,共享富貴,未想到我……沒有這個,這個福分!”
她說到這裏,一時氣喘,停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又說道:“要記……記住我的話:繼續韜晦,再忍一……段時間,等……亂到極……極處時,你……你就可以……振臂一……呼了……終會成……成就……大業!”
李淵聽著,流著淚,緊緊握住妻子的手,說道:“我,我記住了,都記住了!”
此時,竇氏生的幾個兒子及女兒、女婿一起在床前跪著,低聲地啜泣。
竇氏艱難地抬起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女,臉上很費勁地擠出一絲笑容,對孩子們說道:“你們要……同心協力,支持……支持父親……成就大業,建立李家……萬代不……不朽基業,才不負母……母親平日對你們……苦心教誨!”
建成、世民等哭得泣不成聲,齊聲說道:“兒等牢記母親教誨,請母親放心,養息身體……”
女兒鳳嬌哭成一個淚人兒,跪立床前,撲在母親懷裏,竇氏撫愛地看著她,摸著她那散亂的黑發說:“你雖是一個女身,卻生就一副男兒的品性,這……也是李家的將門福運!”
她說到這裏,又抬眼看了一眼丈夫,說道:“說不定這女兒有……有朝一日……也能助你……助你一臂之力!”
竇氏又看著自己的女婿柴紹,接著說下去:“這女婿也是……武將出身……這是李家的福氣。”
這時候,她見門口還跪著春華、秋實,李濤也在她們後麵跪著,便抬手示意,要她們近前來,竇氏又說道:“你們倆伴我來到李家,我,我一直把你們……當做自己的妹妹對待……我死之後,你們還要和睦友愛,各自侍奉好自己的丈夫,我就放心了!”
竇氏又看一眼李濤說:“好兄弟!你已成為……李家的成員,望你有始有終,照看好幾個侄兒……”
春華、秋實、李濤聽著竇氏夫人的一句句叮囑,想著她往日的善良、賢惠,特別是對自己的一些好處,不由傷心地抽泣起來。
李淵見妻子連續說了那麼多話,怕她累了,便勸道:“別再說了,歇一歇吧!我替你倒一杯水,好不?”
竇氏點了點頭,張開嘴,就著丈夫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感激地笑了一笑,又說道:“你們李家該興旺發達了!”
這一句說完之後,隻見竇氏兩腿一伸,頭一歪,口眼一閉,再也不說話了。
李淵知道,妻子真的死了,頓時哭得死去活來,兒女們也同時號啕大哭,全府上下,一片哭聲。
李淵的留守府裏,立刻掛孝祭奠,七日之內不準任何人動一下樂器,唱一句歌。過了十幾天,才將喪事辦完。
竇氏生前,在四子中最歡喜世民和玄霸,因為世民自小聰明穎悟,又能幹又聽話,人也長得英俊漂亮,討人歡喜。三子玄霸,生得虎頭虎腦,憨厚樸實,誠實豪爽,極有男子漢氣概。
長子建成出生時麵相醜陋,所以竇氏十分不喜歡他,未過滿月,她便找到了一個奶媽,讓奶媽給帶。四子元吉生下之後,竇氏又不滿意,先是小頭小腦、小鼻子小眼;漸漸大一些了,長成尖嘴猴腮、獐眉鼠目般的小人胚子。竇氏心想:我怎麼生下這麼一個兒子!
四個兒子,一母所生,長大之後,卻醜的醜,俊的俊,魚龍混雜,站在一塊幾,誰也不以為他們是同胞兄弟!
再說建成的奶媽顧氏,膝下有兩個女兒,後來丈夫因病去世,竇氏讓她母女三人搬來府中居住,和建成住在一起。
小時候,顧氏的大女兒環子比建成大三歲,建成喊她“環子姐姐”。小女兒葉子比建成小兩歲,叫他“建成哥”。三個孩子在一起玩得非常開心。
隨著時間推移,三人逐漸長大,後來,建成與環子和葉子悄悄地偷吃了禁果,使得環子懷上了他的孩子。李淵與竇氏得知後,隻能讓建成娶了環子與葉子兩個小媳婦。於是,這喜事就草草辦了,建成一下子娶進姐妹倆,未到半年,環子生下一個男孩,李淵、竇氏都很歡喜,給孫子命名為“雙兒”,以後又按李氏輩係,按“錄”字排輩,起名為“錄宗”。
李淵和竇氏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於是兩個人經過商議,就早早地替次子李世民定下了一門親事。女方就是當朝的右驍衛將軍長孫晟的女兒長孫玉潔,她聰慧賢淑,而且知書達理,在文才方麵也很精通。李世民和長孫氏結婚之後夫妻二人和順度日,相敬如賓,兩個人也非常孝順又恭謹,李淵和竇氏都對這個兒媳婦滿意,因此對這夫妻倆也另眼相待。
後來隋煬帝任命李淵做了岐州(今陝西鳳翔縣)刺史,李淵一家人都跟隨者李淵前往赴任,沒想到在途中卻遇到了一夥強盜,多虧遇到了臨汾的柴紹,這才在他的幫助下逃離了虎口。
柴紹也出生於官宦世家,但因對現實不滿,因此辭官隱居於民間。柴紹在家人的教育下,自小習文練武,為人十分慷慨,最喜歡結交各方的有誌之士,在地方上也頗負盛名,而且柴紹人長得英俊瀟灑,能言善辯,因此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李淵和竇氏都非常喜愛柴紹,正好他們的女兒鳳嬌當時十七歲,比柴紹小三歲,於是李淵就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柴紹,約定了婚姻,直到李淵再次前往弘化繼任留守,柴紹和鳳嬌才得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