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力除異己人心惶 猜忌夢迷隱患藏(2 / 3)

徐世勳說:“翟司徒關押崔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索財吧?”

王伯當笑道:“茂公算是說對了!翟讓把那位崔世樞總管囚禁起來,派人去向他索要錢財,那位有錢的總管說:‘請放我回去準備吧,現在我手中沒有呀!’你說怎麼辦?”

單雄信問道:“魏王可知此事?”

王伯當答道:“雖然是囚禁在司徒的家裏,但是這種事能瞞得住人嗎?”

單雄信不由歎道:“司徒的那位大哥翟弘,也太不像話,據說他多次公開揚言:我也可以當瓦崗軍的主帥,早晚我要從李密手中把大權奪過來!這話傳到李密耳中,他能坐得住嗎?”

徐世勳無力地說:“這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翟司徒必然會敗在這樣人手裏。”

果不出所料,李密身邊的一些耳目,早把這些事情一一報告給了李密,他的左司馬鄭頲勸他說:“有備無患,總不能坐等翟氏兄弟先動手吧!”

就在這時,左長史房彥藻又來報告:“前日,翟司徒要我去與他們一起玩賭博遊戲,去遲一步,他竟命人打我八十軍棍,若不是行刑的士卒手下留情,還不把我打死了!”

鄭顳接過去說:“這真是無法無天了!還罵別人是貪官汙吏,他這行為又是什麼?”

元帥府的記室邢義期又來反映情況:“司徒把我找去說:你前次攻打汝南郡時,得了那麼多珍寶,不給我,全都獻給了魏公。難道你不知道魏公也是我立起來的嗎?瓦崗軍以後是誰說了算,恐怕還說不準呢!”

李密昕了,搖了搖頭說:“難道這些全是真的嗎?他翟讓難道是瘋了嗎?”

房彥藻又進一步說道:“從許多事情上看,翟讓已經越來越貪得無厭,變得不仁不義,他已有無君之心,不早些除掉他必有後患啊!”

李密猶豫著說:“除掉他並不困難,我隻是擔心……”

鄭頲又給他鼓勁道:“翟讓在軍中已不得人心了,自己沒有能力統帥軍隊,反而猜忌有才能的人,比方他對裴氏父子就有偏見,將士們都看不下去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李密說:“現在天下未定,就自相殘殺,叫部下看了,怎麼議論我?特別是傳出去以後,天下人又怎麼說我呢?”

鄭顳又勸他道:“比方說,毒蛇咬了手,壯士會當機立斷砍斷自己的手腕,這就是不能因小失大的道理。如果翟讓先動了手,那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李密終於下定了殺死翟讓的決心。

經過一番斟酌,李密與身邊的親信們定下了除掉翟讓的計策,忽然有人來報告:“單雄信把徐世勳邀回來了,並且與王伯當密談了半夜。”

鄭顳忙說:“他們全是瓦崗軍的老人,會不會是翟讓派人把徐世勳找回來的此人足智多謀,不好對付……”李密說:“徐世勳是個聰明人,他不會幫著翟讓來對付我,再說他也未必有這個膽量。”

房彥藻也緊張地問:“他這時候回到洛城來,必定有事,人心隔肚皮,不可不防啊!”鄭頲說:“依我說,按原計劃進行,徐世勳、單雄信等,若是騎牆中立,就放過他們;一旦他們助著翟讓,那就一起幹掉!”

李密說:“千萬別動他們!波及麵大了,不好收尾啊!打擊麵越小越好!”

鄭顳、房彥藻等點頭而去……

這天晚上,李密擺下了一桌酒宴,派人去請翟讓赴宴。

當時,翟讓未得到任何消息,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心中以為李密是想與自己和好,反向身邊的人自誇道:“李密明白,他想統率瓦崗軍,離不開我的支持,不與我團結,對他是不利的。”

司馬王儒信提醒他道:“依我看,這酒宴還是不去好,李密一向詭詐,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翟讓不以為然地說:“我若不去,不是讓他更懷疑嗎?我真去了,表現出光明磊落的樣子,說不定會讓他幡然醒悟,良心發現呢!”

王儒信隻得說:“司徒太善良了!不過,一定要赴宴,請多帶些人去,以防不測。”

翟讓大笑道:“別草木皆兵了!我量他即使有殺我之心,也未必就有殺我的膽量啊!”

說完,翟讓對他大哥翟弘、侄子翟摩侯招手說道:“別畏畏縮縮的,走!看他能有什麼蹶子尥!”

王儒信望著翟讓的背影,搖了搖頭,不聲不響地回到住處,收拾了簡單的行裝,借口有事,溜出司徒府,投奔王世充去了。

翟讓等人來到魏王府,李密一見,大喜過望,心說:“他果然來了……難道我真要向昔日的恩人動手嗎……唉!還是算了吧!”

李密陪著翟讓、翟弘、翟摩侯說著閑話,不一會兒,裴仁基、郝孝德等一些隋朝舊官員也來了。

徐世勳、單雄信聽說李密請翟讓喝酒,徐世勳不禁一怔,說道:“我們已沒有機會了,唉!”

單雄信說:“還不至於吧……我們也去,難道他能當著我們的麵就……”

徐世勳有些遲疑地說:“這樣的場合,還是不去為妙,弄不好會惹上麻煩,難道你忘了‘曲突徙薪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這句話嗎?”

單雄信卻說:“哪怕是焦頭爛額,我們也要去!”

說著,他硬是把徐世勣拉著去了。

二人來到魏王府,見滿屋子是人,與李密、翟讓等打個招呼,也就坐下了。

魏王府的房彥藻、鄭頲非常忙碌,來往張羅著酒菜,十分殷勤,看不出一點要殺人的跡象。單雄信在徐世勳耳邊輕輕說道:“看來,我們是過於多心了!”

可是,多謀善斷的徐世勳並不這麼認為,他一進魏王府,見到那些親兵衛士的冷峻麵孔,就感到不妙。

與李密說了幾句閑話,雖然李密的熱情與笑容比往日還顯得甜蜜,但是,徐世勳早已從他那掩飾不住的偽裝下麵,窺測出潛伏著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