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單雄信出麵,將翟讓、李密一起請到家裏,讓二人和解,李密再三向翟讓表示歉意道:“當初若不是翟大哥收留下我,說不定早被楊廣抓去殺了,哪裏還有我的今天!你是我的恩人,我怎能忘恩負義呢!”
翟讓也說道:“瓦崗寨沒有你,怎能發展到如此聲勢浩大,全是你的功勞。”
單雄信希望他們兩人合力同心,相互支持,帶領弟兄們打進東都,把反隋的戰爭進行到底。
可是,翟讓回去之後,他的司馬王儒信見麵就埋怨道:“當初,你把瓦崗軍主帥的位子讓給了李密,已經是個錯誤,這次李密撂挑子,你該趁勢把主帥的位子爭到手,你卻勸李密繼續幹下去,這不是錯上加錯嗎?”
翟讓笑道:“那個主帥確實不好當,論我的能力,也確實當不了。”
他的大哥翟弘說:“瓦崗軍是你創建的,主帥也應該你自己當,既然你不願意當,那就讓我來當嘛!怎麼能讓外人來當呢?”
翟讓笑著對他大哥說:“你一個粗漢,目不識丁,如何能當主帥?將士們能服嗎?”
翟弘卻說:“我被封為上柱國,榮陽公,再當上主帥,誰敢不服?我才不像你那麼軟呢!”
翟讓聽了,大笑不止,又說:“那不行!你當了主帥要不了三天工夫,二十多萬瓦崗軍還不逃跑完?留下你一個光杆主帥,還能打仗?哈哈哈——”
王儒信司馬又說道:“像這樣下去,李密未必能善罷甘休啊!怕隻怕他對你下毒手啊!”
翟弘也不無擔心地說道:“我看李密也未必是一個善良之輩,有人說他腦後長反骨,是個忘恩負義之徒,一旦他翻了臉,你後悔也來不及啊!”
翟讓笑道:“我量李密不敢那麼做,他不怕瓦崗軍中老部下反對嗎?他不怕人們說他李密忘恩負義嗎?”
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李密早已派人進入翟讓的親兵隊伍,把他的一舉一動,全看個清清楚楚,隨時去向李密報告。翟讓與他大哥翟弘、司馬王儒信的談話內容,第二天李密就知道了,他暗道:那就等著瞧吧!
單雄信見李密與翟讓之間麵和心不和,十分憂慮,便找個借口,領著幾個親兵去了黎陽,想和徐世勳商議,找一個調解瓦崗軍中這兩個首領間的矛盾的方法。
聽了他的介紹,徐世勳歎了一口氣,說:“我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不過,這隻是一個開始,還不是他們二人矛盾的結局……”
單雄信忙問:“你既然看出了這件事,為何不想法從中調解,把兩人間的矛盾化解開,才能有利於瓦崗軍的前程與大業啊!”
徐世勳嚴肅地說:“一山不能容二虎,這是一句俗話。說句心裏話,翟讓為人雖沒有多大能耐,但他沒有害人之心,就是嘴好說一些,容易得罪人。當初,我去投奔他,也是十分賞識他這個特性的。”
單雄信聽了,連連點頭說:“我也這麼看,翟讓確是一個心直口快,胸懷坦蕩之人。有人說他沒有遠大誌向,我以為這與他的文化修養不高有關係。說句老實話,當初上瓦崗,我也是衝著他這個人才去的。”
接著,二人又談起李密,徐世勳道:“此人有謀略,但誌大才疏,好說大話,遇事氣量不大,還有嫉賢妒能的毛病,總是不希望別人的功勞比他大,誰有了奇謀,他很少能聽從……”
單雄信立刻說道:“現在我終於明白你常常找借口離開瓦崗的原因了。”
徐世勳笑道:“常言道:‘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就以這次守黎陽來說,我就是有意想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站在門口聽他二人說話的秦瓊突然進來說道:“瓦崗軍的兩個頭目這麼鬧下去,必然沒有好結果,我們怎麼辦?”
徐世勳平靜地說:“二虎相鬥,必有一傷。我們可以靜觀其變,但是絕不要讓自己攪進去,弄不好反成了一方的替罪羊,何苦呢!”
單雄信與徐世勳都是早先就投奔瓦崗寨,與翟讓的感情深一些,正因為這一點,李密才對他倆有些提防。
單雄信說:“我們身為瓦崗軍的創建者,總不能眼睜睜地坐山觀虎鬥,讓強大的瓦崗軍垮了!”
徐世勳笑道:“你一來,我就猜中了七八分,知道你是來邀我去瓦崗,與你一起勸說他們的,盡管你想得好,完全出於好意,可是沒有多少用,弄不好反會遭來麻煩,甚至是……”
秦瓊插話道:“你們一去,李密便會起疑心,可能以為是翟讓邀你們去的,因為你們與翟讓同是瓦崗的老人啊!”單雄信說:“那又怎麼樣?難道他們會殺我們?”徐世勳沉著地說:“這可說不定,根據你介紹的情況,雙方已經麵對麵地唇槍舌戰了,甚至連同親信也跳出來了,再朝前走一步,還不是通常說的‘火並’麼!”
單雄信仍然堅持說:“無論怎樣,我們也該去進行一番調解,做到仁至義盡吧!”
徐世勳苦笑著說:“好吧,我們就來一個挽狂瀾於既倒吧!”
次日,徐茂公把黎陽的守城事宜全交給了秦瓊,然後與單雄信一起回到了瓦崗軍的大本營——洛城。
在途中,徐世勳就說道:“我們先不要見他們二人,到一個熟人處打聽一下情況,看一下近日有無新的事件發生,再作計議。”
單雄信建議道:“王伯當為人忠厚,也算是老瓦崗了,咱們就去他家裏坐吧!”
王伯當一見他們來了,忙說道:“我正有事要找你們商量呢,來得太及時了!”
單雄信立刻問道:“什麼事?難道他們兩人又鬧起來了嗎?”
王伯當苦笑著說:“讓你猜對了,不過二人還未公開鬧,如果發展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徐世勳向單雄信看了一眼,意思是:“怎麼樣,我猜的一點不差吧?看來,先到這裏了解一下情況,還是必要的。”
單雄信問道:“是怎麼一回事?”
王伯當對二人說:“前日,鄢陵郡的總管崔世樞來歸順,有人去向翟讓報告:‘李密私自接受了崔世樞大量的財物,其中有一些是金銀珠寶、玉器等。’翟讓聽後,立即派人把崔世樞關押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