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盛來不及穿上盔甲,便把大刀一橫,帶領身邊的數十名衛士,與裴文通帶領的數百人拚殺起來,雙方混戰不久,獨孤盛等全被殺死。
後來,千牛獨孤開遠帶領殿內衛兵數百人,去請煬帝出來,他敲著殿門大聲喊道:“現在我手中還有兵有將,還能殺敗賊人!隻要皇上親自出戰,完全可以挽回局勢,不然的話,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
他喊了好久,門內竟無人理他,獨孤開遠正無計可施,裴文通勸他說:“天下亂成這樣,我們也不得不找一條活路,請將軍自尋出路去吧,別替昏君殉葬了!”
聽他這麼一說,獨孤開遠手下的衛士一個個不聲不響地放下兵器,自動散去,獨孤開遠本想拚個魚死網破,但是身邊衛士漸少,隻得長歎一聲,撂下手中大刀,說:“皇上自己都不聞不問了,我何必再操這一份心!願殺願剮,隨你們的便吧!”
聽他這麼一說,裴文通立刻很仗義地說:“你走吧!我們也不是冷血之人。”
剛到江都時,煬帝曾親自從軍中挑選出驍健勁卒六百人,守衛玄武門,為其命名“禁兵”,以備非常,平日待遇優厚,甚至以宮女賞賜。這支“禁兵”的首領是一名太監,名叫元義,深得煬帝的信任。起事前,宇文化及與其弟宇文智及買通元義,讓他做內應。
這天中午,元義假說奉詔,放全體禁兵出宮遊玩三天,夜裏事發時,禁兵無一人在玄武門。
等到司馬德戡率兵從玄武門進來,向裴文通問道:“聽人說,昏君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未等裴文通回話,元義走了出來,說:“皇上聽說有人謀反,就換上便裝,逃進西閣去了。”
說完,元義向大家一招手,便在前麵帶路,領著裴文通等進入西閣搜查,仍未見到。
此時,有一宮女出來,裴文通上前問道:“陛下在哪裏?”
那宮女手指裏屋一努嘴:“就在那裏。”
校尉令孤行達提刀在手,直入裏屋,見煬帝站在窗戶邊上,對令狐行達問道:“你來殺朕的嗎?”
令狐行達隻得屈身答道:“臣不敢,隻是想跟隨陛下一起回關中去!”
說完……就走上前扶著煬帝走出西閣,來到裴文通麵前。因為裴文通原來是煬帝當晉王時的親信,這工夫,煬帝一見裴文通也在造反之列,就質問道:“你不是朕的老部下嗎?朕有哪一點對不住你,為什麼要造反呢?”
裴文通吞吞吐吐刪回答說:“臣不敢反,但是將士們都嚷著要回家鄉,所以就想著和陛下一起回長安罷了。”
煬帝聽了,幻想著可以躲過這場劫難了,便乘機說:“朕也正想回關中去,隻是因為上江米船還未到,現在就隨你們一起去長安好了。”
裴文通隻得假意答應著,領著隊伍將煬帝看住,等宇文化及、宇文智及等來處置。
天亮的時候,孟秉去找宇文化及彙報情況,並請他來處理被捉住的隋煬帝,他極為尷尬地說道:“這真有點下不了手啊。”
孟秉不由接著說:“難道放了不成?”
字文化及急忙搖頭說:“那才是放虎歸山,還有你我的活命嗎?”
孟秉說:“講起來,我們當臣子的,是不該對他這麼做的。可是,想一想這暴君做的一些絕事,他是該千刀萬剮了——”
宇文化及聽了之後,向孟秉一挑大拇指,讚許道:“好!好!你說得真好,這正是我心裏想要說的話。走!咱們去會會他!”
孟秉與宇文化及一起走進宮門,司馬德戡迎上前來,將他領入朝堂,恭敬地喊他“丞相”。宇文化及說:“一切按原計劃行動!”司馬德戡正要說話,見裴文通來了,便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裴文通點點頭走了。
他又向宇文化及問道:“丞相可想去見那昏君最後一麵?或者可有什麼話要向昏君說?”
字文化及忙搖頭道:“別見了吧!還有什麼話要說,而且現在去見他,說什麼也沒意思了……”
這工夫,裴文通已走到煬帝身邊,對他說:“文武百官全在朝堂,陛下應當親自去慰勞他們!”
未等煬帝答應,士卒已牽過一匹馬來,要煬帝上馬。但是,這昏君現在還不識時務,卻嫌馬鞍太破了,說道:“快去替朕換一副新馬鞍,朕怎能坐那麼破的馬鞍?”
裴文通隻得耐住性子,又讓士卒去換了一副新馬鞍,煬帝這才上馬,被押走了。
周圍那些參加叛亂的將士們,一見隋煬帝被押出來,便齊聲歡呼道:“我們成功了!我們勝利了!”
煬帝大概是聽出了音來,立刻問道:“虞世基在哪裏?”
馬文舉馬上告訴他道:“這佞臣已被砍頭了!”
煬帝臉色立刻變得又白又青,嘴唇哆嗦著,好半天不出聲兒,然後又輕又慢地吐出一口氣。
這時,煬帝才發現沒有送他去朝堂,忙問道:“不是說讓朕去朝堂,怎麼往——”
馬文舉對他說:“陛下請放心,我們會把皇上送到應該去的地方!”
後麵的士卒們聽了,都捂住嘴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