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交通通暢,出租車一路狂奔,愣是超了一輛奔馳,我那叫一揚眉吐氣,以為自己坐的是F1。

以前就覺得北京的交通膈應人,同事見了麵第一句話問的絕不是“您吃了嗎?”而是“今兒堵了嗎?”出租司機都得有超一流的職業素質,看見計價器蹭蹭往上翻的時候還得裝深沉,露出蒙娜麗莎的微笑。想以後奧運會一開,那更熱鬧了,開車去超市都跟上趟外太空似的,出了家門,回不回得來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手機震動。我眉尖一跳。

抬起頭,看見曲楓楊在後視鏡裏衝我眨眼。

我運指如飛:“你丫今兒興奮的缺氧了是吧?”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陰險,竟然把我和蘇倪扔後邊,自己跑副駕駛逍遙去了,我當時氣得臉都綠了,心想小樣兒有種你別犯我手裏,找個沒人的地方就把你先奸後殺。

我轉頭看了看蘇美人。她正閉目養神。額頭光潔,不施粉黛,已光彩照人。

真喪。坐她旁邊,我整個就一柴火妞。虧我當初還咋咋呼呼的想跟人家叫板呢。

薩達姆對上小布什,實力懸殊好比天和地,曲楓楊你說你這禍害何其榮幸,我都把你舉的和石油一高度了。

“說!說你愛我。”

他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怎麼了?”

我鬱悶:“讓你說你就說,哪這麼多廢話?”又覺得不妥,大敵當前,人民內部豈能再有矛盾,想當初毛主席還號召過停止內戰,一致對外呢,我一字字的刪除,“說吧。。。我想聽嘛。”想了想,又把‘我’改成了‘人家’。

美滋滋的等著,卻聽到自動關機的鈴聲。靠,竟然沒電了。

曲楓楊樂了,他一向不喜歡說情話,就算說了也是一些巨小資情調的台詞,不琢磨則已,一琢磨就酸倒一大片的那種。我對付這種人最有辦法,你就是個千年老蚌也有本事把你撬開,灌點辣椒水進去,一邊抽筋去吧。

我轉著手機冷笑,108套刑具任君選擇,你不說的我舒坦了歡暢了這事都沒完,咱先從最簡單的開始,回去就給你上一老虎凳。

車子一個急刹車,慣性使然,蘇倪向前倒去,我下意識扶住她。

真。。。瘦。那小腰細的,我再一次受打擊。

她睡眼惺忪,淺淺的笑:“Thank you。”

我爸常告誡我,得提防眼神朦朧深沉的人,看不懂眼睛就看不懂心,看不懂心就一定不是好鳥,我銘記於心,所以第一次看見曲楓楊就知道這人滿肚子壞水,他除了親我的時候眼神就沒純善過。

可今天才發現,看似無辜清澈的人,其實更為可怕。

將一切弱點掩藏的滴水不漏,以單純柔弱為最佳武器,殺人無形,防不勝防。

以前方月一和我碰麵就蹦蹦跳跳的瞎叫喚,凶惡如母狼,我卻很輕易就能製她,一句話噎的她半天氣都倒不上來。爽則爽矣,卻覺無聊。那種女生隻是任性驕縱,滿是不經人事風雨的弱智,一眼看破。

而蘇倪,實在讓我猜不透。

明明已和曲楓楊三年未見,卻除了機場那幾句對白外,再無言語。尋常女生定不會這般淡定,越是情敵在旁,越要迫不及待的邀寵撒嬌,醉翁之意,賣力的表演卻隻是為了一個女人。

沉默是身處尷尬時最好的應對方式,她的確聰明,以動製靜,且泰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