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之人紛紛道:“沒看出來,這女子還有幾分氣性。”
也有壤:“她這是井底之蛙,不知道閣老是怎樣的重臣。”
蘇清歡對白芷道:“去叫頂轎子來,咱們走。他們覺得閣老府的門檻高,我卻不屑一顧。拋棄妻女之人,還想讓我叫爹,想想都惡心。張孟琪女人無數,閣老府卻還敢自己府內的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真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白蘇安排好的轎夫這時候適時趕到,蘇清歡回頭輕蔑地看了一眼張閣老。
“當年之事,我替我娘與張家一筆勾銷。”
完,她掀開轎簾坐了進去。
她心裏並沒有很高興,因為想到了柳輕菡悲苦無所終的愛情,飄零流離的命運,而始作俑者卻生活幸福,妻賢子孝,何其不公!
那支羊脂白玉釵,是師傅送給她的,隻告訴她很重要,一定要妥善保管。
後來她再回程家的時候卻獨獨沒有找到這支釵,內心遺憾。
她心中隱有猜測,問過穆嬤嬤,確認了那是柳輕菡的遺物,也是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可惜了。
今日摔的那支,是她憑著印象畫出來找工匠做的,形似而神不似。
但是今日她替自己,也希望能夠替柳輕菡,與張家徹底劃清界限。
“娘,”蘇清歡默默地道,“謝謝你賜予我身體,你與張孟琪的最後一點牽扯,我也替你斷了。若是你泉下有知,安心投胎去吧,下輩子願你找到個一心一意待你之人。”
“白蘇,”她張口道,“去買些香燭紙錢,晚上回去燒一燒。”
白蘇答應一聲,在轎子旁邊輕聲道:“姑娘,剛才大爺派來的人一直在暗處候著。奴婢打量著,應該是有人回去回稟了。”
蘇清歡笑笑,心中的鬱鬱之氣被驅散了不少,低低地“嗯”了一聲。
“讓白芷去把消息散布出去。”
這件事情當然要廣而告之,日後張家才不好自己打臉。
“是。隻是姑娘,若是張家調查您的話……”
“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我了我是我娘的女兒,張閣老當著那麼多饒麵否認了,還能怎麼樣?對了,到前麵賣豌豆黃那家停下,去買些給錦奴帶回去,我也嚐嚐他家其他點心。”蘇清歡不想再提張家。
白蘇稱是。
買豌豆黃的時候,店裏的二十分熱情,每樣點心都讓蘇清歡嚐。
白蘇警惕地看著他,那二卻笑嘻嘻的招呼她:“這位姐姐也嚐嚐。”
“每樣來一份吧。”蘇清歡淡淡道,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點心鋪子。
店麵不大,上下兩層,樓梯的位置卻被擋住了。
“二樓不做生意嗎?”她貌似漫不經心地問。
二笑道:“一樓足夠了,二樓賃給了個外地客商放茶葉。那東西金貴,進了水受了潮可不得了,所以東家吩咐咱們,千萬不能上去,是以封了起來。”
蘇清歡點點頭。
走出點心鋪子,重新坐回轎子裏,蘇清歡把手心裏的紙條展開,裏麵寫著:“今夜子時,大歡後門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