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大成聞言一愣,旋即拍手笑道:“妙妙妙,不過抄謄兩份終是不太穩妥”殺意一現,接道,“這件事兩人知不如一人知,一人知還是為兄自己咽在肚中保險為好。”
鍾大言一驚,道:“你要怎樣?”“樣”字尚未絕口,查大成身形便虎躍而起,隔著木桌殘酒剩菜些許間距,連珠炮般向鍾大言推出陰陽五掌。
鍾大言酒醉的尚深,待查大成掌力向自己麵門縱出時,隻能稍稍挪移,卸去查大成二三層掌力,用雙肩硬接了查大成七八分掌力,頓覺琵琶骨熱辣辣欲碎欲裂,痛沁心脾,慘嘯一聲,冷汗滲胛,酒力倒被打散了四五分。
酒肆徒生這等變故,酒客趁隙逃了六七,小二掌櫃是襄陽當地土人,平素經商為人雖是圓滑,但也是本分的生意人,又不喜好事,隻戰戰兢兢矮身藏在盤存的櫃台後,哪還敢像酒客們追討酒錢?
查大成見一招得手,鏘鏘一笑,飄飄向後急退,朗聲道:“鍾大言,你膽子可不小,私謄幫主之物,是要造反嗎?”
鍾大言怒目查大成,隻見他眼中渾無酒意,方知入套,不怒反笑道:“妙得很,妙得很。”
查大成嗓音一凝:“反賊就得死!”斜向鍾大言急衝,掌拳互易,分寸不離鍾大言上身死穴,查大成一身拳腳外家功夫,實可躋身當今江湖二流水準,大開大闔,環環嵌套,休說鍾大言酒醉中傷在身,即使無傷無醉,亦未必能與之相拆二十招。
鍾大言側身凝神,一招“黃龍問天”,掀起桌椅酒菜,稍滯去查大成掌鋒巨力,身形後閃,孤據牆根,查大成惻惻冷笑,將桌椅酒菜擊做一堆齏粉,身勢如鵬,十指骨節異響,藏在其中極厲害的殺著,一覽無餘的抖了出來,鍾大言隻要被其一拍中,便必無可活之理。
鍾大言桀桀怪笑,迎著查大成掌勢,摸出一冊小黃卷宗,正是兩人為之垂涎反目的《三船經》,鍾大言有恃無恐道:“姓查的,老子與你玉石俱焚!”
查大成自然明白利害,鍾大言雖傷勢不輕,但一吐內力,《三船經》勢必化作紙灰一堆,無形無蹤,查大成掌力用老,硬自收回,必得自傷,將鍾大言擊為血漿一灘自是易如反掌,但若要保證經書無礙,唯有自傷一途了。
查大成強自散去掌力,隻覺血氣上湧,不自禁揚聲大笑,壓抑血氣,向鍾大言道:“鍾兄弟,你對本幫一向忠心耿耿,對幫主更是鞠躬盡瘁,別無二心,為兄酒氣上了腦,武性大發,與鍾兄弟切磋兩手罷了,點到為止,點到為止,哈哈,哈哈。”
鍾大言內外修為雖及不上查大成,但也是武道行家,查大成猛收掌力,強壓血氣,他又怎會瞧不明,看不出?當即淡淡一笑,冷聲說道:“查大哥武藝空前,舉世無兩,小弟哪敢與你切磋競技?”
查大成打個哈哈道:“為兄下手稍重了些,鍾兄弟勿怪,鍾兄弟將那黃舊冊子放下,為兄竭盡股肱,也要將兄弟的傷治好如初。”
鍾大言冷哼一聲,心下忖道:“這黃舊冊子是我的保命之物,查大成你這烏龜王八蛋,當老子是三四歲小孩,還是國子監中講仁念信的腐儒?”將手中《三船經》揚一揚,抬聲道:“查大哥可聽說過江湖上朋友教徒授學時常念的一句話?”
查大成滿臉假笑,溫言道:“為兄甚是愚魯,及不上兄弟萬分之一的學識,兄弟又何必來考究愚兄的學問?”
鍾大言一字一句,緩緩道:“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句話,查大哥可是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