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李承乾一行逐漸遠去的背影,魏征矗立原地歎道:“太子殿下可曾意識到,你有多久沒麵見聖顏了。不在君側,何揣君心啊!”
如訴的琴聲正在吳王府的花園間流淌。吳王李恪正仗劍而走!其劍法若行雲流水,更似龍蛇起舞……隻見一個彩衣影子持劍飛身入劍影,兩柄劍纏鬥在一起。李恪劍花兒輕挽,頓時便於沉雲低垂的氛圍裏突化為疾風驟雨……琴聲也在他如虹的劍勢中隨之劇變,嘈嘈切切,猶如千軍萬馬奔騰般狂暴!霎時之間,已難分辨李恪與那人身形與劍法,幾欲令人歎為觀止。不多時,那人劍指下盤,李恪向後仰倒去救,卻因一時暈眩無力不慎墜地,李恪捂頭倒地,那人驚呼出聲,扔掉寶劍。琴音驟停。
原來那人正是楊長史,隻見她眼圈一紅,扶起李恪,急切地查看傷勢:“王爺恕罪,傷勢明明沒好,奴婢卻沒輕沒重……”李恪站起活動活動脖子,安慰她:“沒事,活動活動恢複得快。這點傷不算什麼,隻是偶爾會有些暈眩。”
李恪的房內,都是些狩獵用具,顯然與魏王府不同。牆上掛著弓箭、熊皮等等。長幾上置一奇異的燭台,燃著一粗大的圓蠟燭。楊長史攜李恪入內,扶他坐在床上。
楊長史好奇地手指蠟燭:“這是什麼,異香撲鼻。”李恪見她好奇,便道:“這是從西域來的熏香,可以療傷。”楊長史麵有不快:“誰送的?”言語間與吳王說話隨便,不似主仆。
“一突厥商人,有求於我,順手送來的禮物。”李恪並不上心。楊長史卻警覺起來:“突厥人?不正是他們把王爺弄傷的麼,你還收下?該不是從哪個胡姬那得來的吧。”李恪笑她:“你又多想,我問你,是來探病還是來質問的?”
楊長史這才坐下:“娘娘心急你重傷未愈,專門叫我出宮來王府看你,看王爺似乎也沒大礙,還能拿我打趣。”李恪道:“傷是傷得挺重的,母妃也是親眼所見,自然著急。不過我身體好,恢複得快些罷了。你回去別添油加醋,免得母妃擔心。”楊長史正色道:“這個輕重我還是懂得。不說閑話了,有正事要議,聽說長孫大人托病,已經多日不上朝了?”
李恪點點頭:“確是托病,估計是為了立後一事躲父皇呢吧。”楊長史又道:“說到立後,聽說陛下心裏屬意咱們娘娘,不過就是反對的大臣太多,這個說娘娘多病,那個說娘娘是前朝的公主,萬萬不能。”
李恪最恨這些話,鼻中一哼道:“都是借口,母妃出身高貴,賢德過人,本就應母儀天下,這幫長孫的黨羽,還不是怕若父皇立了母妃為後,我這個庶出的皇子就有機會爭儲了。小人之心,難為母妃常年在父皇麵前說太子的好話。”
楊長史不語,又湊到李恪身邊小聲道:“還有一事回稟王爺,德妃娘娘倒黴了。韋妃卻又得了勢,陛下不但去她殿裏就寢,聽說還寵幸了蕭薔姑娘。”李恪冷笑:“女人這點微末伎倆,父皇能看不出?他不過是不想至德妃於死地,恰好韋妃給了個台階罷了。”楊長史揣測:“那這麼說來,陛下心裏想立的還是楊妃娘娘。”
李恪搖搖頭:“這可不好說,聖意難測啊,父皇是不是真想立後還有待商榷,在我看來他隻是想借此摸清朝臣中的派係而已。”楊長史聞言點點頭。
李恪分析:“原來長孫皇後在世的時候,一直勸父皇壓製其兄長孫無忌的勢力,倒是皇後不在了,長孫的權力反而一天大過一天,現在竟敢稱病不朝。明擺著讓父皇難堪,看來他們之間也不是沒有嫌隙,母妃的不問世事,息事寧人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這次本王一定要順水推舟,抓住機會。”